过后,仍旧是乔倚夏开车,路西绽坐在后座,原以为经历了这次的案子,两个人的关系能够亲近几分,路西绽对自己不会似之前那般冷漠,但果然只是乔倚夏自己以为罢了,路西绽根本就是一个教人猜不透的冰块,哪怕是盛夏的烈日,也无法融化她那冰冻的心。
路西绽始终不语,加之乔倚夏心情也算不得太好,这一路也就在静默中安然度过,不过北郊距离路西绽的宅子并不远,北郊的确阴森,但跟夜间的路宅附近相比,只怕是小巫见大巫。
下车之后,路西绽拢了拢自己的黑色长风衣,周围散发着一股浅浅的香味,乔倚夏看了一眼她的侧脸,不由得问道:“既然出门还要换衣服,路教授方才在家里又何必穿裙子?”
“我衣服多,不行吗。”路西绽看也不看她,兀自向高处走去。
乔倚夏没应答,跟了上去。的确,她不止衣服多,且各个是名牌,像是今天穿得这件黑色的长风衣,应该是valento高级定制的,颜色虽单一,却独一无二,尤其路西绽个子高挑,穿上之后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场。
这坡上崎岖得很,杂草丛生不说,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头,一路走来,看见了许多个歪歪斜斜的墓碑,阴森得很。
感觉到身后的乔倚夏惊吓的声音,路西绽回头,发现乔倚夏踩到了一只野狗腐烂的尸体,她淡淡地说了句:“不用怕。”
“路教授,可以告诉我你来这里的目的吗?”乔倚夏的确不怕鬼,可她没说过她不怕动物,更没有说过不怕动物的尸体,她一直对于猫和狗有一种恐惧感,莫说触碰了,就连间隔太近她都会觉得不舒服。
“陆远平对陈安和的尸体进行了焚烧,但只有像火化炉里那种一千摄氏度以上的高温才能彻底将人的尸体烧成灰烬,否则就算时间再长,甚至于加上汽油做助燃物,得到的也只会是一具烧焦了的身体。”路西绽边走边说道,但却在乔倚夏受惊之后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不至于给她太大的压力。
乔倚夏方才明白了路西绽的意思,原来她青天白日来到这等晦气之地是为了寻找陈安和的尸体。陆远平虽然认罪,且陈念强及保姆和高明三人的尸体均被肢解,然她们却忽略了陈安和的尸体并未被寻到,或者是说,跟凶犯伏法这件事比起来陈安和的尸首问题早已被大多数人抛之脑后。
乱岗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臭气,混合着腐烂的味道,叫乔倚夏不自觉用手掩住了鼻,但同样洁癖的路西绽却看起来淡然自若,甚至不惧脏臭越来越向里面走去,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一些尸骨和垃圾。
乔倚夏也向里面走去,弯着身子同她一起寻找。山坡里刮着阵阵冷风,路西绽的不适感没有昨日那么明显,应是昨日吃了药之后起了些作用。
“教授。”
路西绽闻声朝乔倚夏这边走来,只见她修长的手指指着一堆垃圾之上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头颅,以及其它零零碎碎的一些四肢,旁边还有一把尖刀,但上面没有任何血迹,看起来像是被焚烧过了。
这个人,应该就是陈安和无疑了。
路西绽无畏无惧地伸手触摸着被烧焦了的头颅,发现牙齿仍然是完好无损的:“通知你的同事,拿去检验科做进一步详细检验,应该没有错了。”
乔倚夏点点头,表示明白,继而说道:“不过,既然你已经猜到陈叔叔的尸体会被丢弃在这里,为什么现在才说?”
路西绽直起身子,拿出湿纸巾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如你所想,陈念微是个脆弱的人,若是让她知道她的亲生父亲落得这样的下场,你以为她还会有心思协助你们办案?”路西绽把用过的纸巾塞到乔倚夏手里,“再者,尸体就在这里,不会自己走,可这案子牵涉范围很广,陈安和名声又响,大家一传十十传百,案子一天不破,老百姓就会惶惶而不可终日,孰轻孰重,你心里清楚。”
局里很快来了人,而乔倚夏则随路西绽一同离开,脑海中回想着面目全非的陈安和,乔倚夏觉得心头有块石头,回想起整桩案子,几乎可以用闹剧而形容。陆远平因妻子而杀人,最终却又因妻子而醒悟。破案速度之快超出了高局的想象,看似是八组人的功劳,实则乔倚夏只觉同她们八组的人并无太大关联。一切全部都在路西绽的掌控之中。是她将嫌疑锁定在了陆远平的身上,又是她让陆远平洗干净了自己肮脏的心。
“你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路西绽开口道,令乔倚夏微颤了一下,有个路西绽在身边,真不知时好时坏,时不时就用读心术来窥视自己,“若不是你,现在的陈念微不是呆在疗养院里,而是跟她的父亲一样,躺在乱葬岗上。”
“我?”
“陈念微报案之后的那天晚上,你不是去过陈家吗?”路西绽平静地说道,往下走着,“若不是作为警察的你的造访让他无形之中感到了恐惧和压力,我相信陈念微无法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乔倚夏放慢了脚步,脸色微红:“路教授,你怎么这么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
“想要破案,就必须在第一时间了解跟案情有关的所有讯息,结合历史上的一些经典案例进行推测,而后进行验证,最后百分百确认。”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