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朱蕴桓,路西绽是有所了解的,那时候路老爷子还未去世,路朱二人也尚未反目,路卉芸经常带他兄妹二人来朱蕴桓的私人跑马场。时过境迁,曾经的刎颈之交俨然成了死生不复相见的仇敌,可悲可叹。
夺回路氏是一条漫长的路,这注定会是一场艰难的旅程。而在这条路上,尊严,骨气,高傲,全部都得暂时抛掉。蕴霖骑士会所坐落在梨花湖西部,内有上百匹骏马,多为哈萨克马,卡巴金马,三河马等。上流社会的显贵们最爱的便是那匹罕有的汗血宝马,英风飒飒,好不威风。
像是料到了路西绽会来一般,朱蕴桓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让助理将她给打发走。这对于路西绽无疑是一记重击,从来都是她不见别人,哪有别人让她吃闭门羹。但见不到朱蕴桓,就拿不到配方,拿不到配方,项目就无法启动,贺兰秋白那边虽然没有动静,但路西绽深谙她的城府道行,万不得掉以轻心。
朱蕴桓铁了心不再与路家的人有任何瓜葛,路西绽去多少次都是没有用的。她也不学电视剧那套,从天亮等到天黑,朱蕴桓与路氏是有心结的,唯有把心结解开才能让他消除偏见,可当年的时路西绽根本不知道,也就无从下手。虽然对事情的原委不甚了解,但她是心理学专家,她了解朱蕴桓的心理,靠煽情牌打动不了他,只会让他看轻了路氏。
爱人之间是心有灵犀的,路西绽没有再主动跟乔倚夏提过这件事,不过乔倚夏感觉得到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
“苍苍。”是夜,她揽着怀中佳人,柔声唤道,“我替你去找他。”
路西绽没说话,乔倚夏便继续说道:“我们本是一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那位朱老爷子跟路氏有心结,你出面,他是一定不会见的。再这样耽误下去,只会便宜了她人。”
出人意料的是,路西绽没拒绝,点了点头:“好。”
在这件事上,乔倚夏不会自以为是的瞒着她去做,而一定会征求她的意见。以免弄巧成拙。
而路西绽也不愿在爱人面前硬扛,否则只会便宜了贺兰秋白,误了大事。
那是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深陷的双眼刻写着风霜,却深邃明亮,不似寻常人,一言不发,已经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场。朱蕴桓端坐于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颇有帝王风范。貌美如花的温婉女子端着茶盘将玉色雕花茶杯置于乔倚夏跟前,冒着缕缕清香。
“朱某已退隐‘江湖’多年,今日竟得以与乔氏千金相见,实在是荣幸。”
乔倚夏微微颔首,说着寒暄之语。
朱蕴桓看了她一眼,讳莫如深道:“乔小姐是来当说客的吧。我听说乔小姐与路氏千金私交甚好,我还一度怀疑过,看来,所言非虚。”
“既然您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那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朱老先生,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路氏。”
“哦?那么,令尊知道这件事么?”
乔倚夏略有迟疑,而后道:“我今天来,仅代表我自己,无关乔氏,也无关我父亲。”
朱蕴桓笑了起来:“可是,乔小姐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全凭了一个‘乔氏千金’的身份,如果你无关乔氏,那就只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女子,我又凭什么见你呢?”
乔倚夏一时无言以对,只得换一个话题:“老爷子,当年的事情,我一个晚生后辈不涉其中,亦没有评论的资格,但上一辈的事情,不该波及到下一辈。路西绽是一个好的管理者,她有才智,有诚意,您不该全然忽视。就算要拒绝,也该给一个当面拒绝的机会。”
“当年的事,我的确是不想再提了,更不想再想起。实不相瞒,贺兰小姐也不止一次找过我,路小姐应该是知道的。于情,这贺兰秋白和路西绽,都跟路氏脱不了干系,我不该给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机会……不过,路老头的孙女儿为了见我一面,把乔氏的千金都搬来做救兵了,我倒是真想看看,如果我把这个机会给贺兰小姐……”
乔倚夏却不急不躁,只是扬唇一笑:“我敢打赌,朱老爷子您不会这样做。”随着朱蕴桓的反问,她答道,“你既已知道我是路氏的说客,大可以也将我拒之门外。可是您没有,这足以说明,在您的心里,是愿意给路氏机会的。当然,机会跟机会是对等的,您给了路氏机会,自然也有想从路氏得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只有西绽才能给,我说的没错吧?”
“您要的,是体面,是尊严。我给您,路氏给您。这是最好的结果,老爷子您不会不懂。”
“哼哼。”朱蕴桓似笑非笑的冷哼一声,“乔氏的继承人,是有两把刷子。还请你告诉路老头的孙女,这个机会,是我朱蕴桓施舍给他们路氏的!他们路氏,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公寓里。
“当年跟我外公的恩怨,他一刻也没有放下过。”听了乔倚夏的话之后,路西绽眼眸低垂,铿锵有力道。
“他是想要身为路爷爷孙女的你,亲自解开这个结。而至于这个结,到底是活的,还是一个死疙瘩,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乔倚夏边说边握住她的手,“他说后天下午三点会在马场等你,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好。”知道乔倚夏会担心,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