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路丫头!”朱蕴桓干笑了几声,这笑里有几分愠怒,有几分压抑,“这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像极了你那个外公。”
“我只是想让您知道,水落石出和明哲保身是不可能兼得的。”
“当年,我跟你外公一起打江山,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直到后来,小路有了你们兄妹俩,你们两个孩子的满月酒我都去喝了,而且,你外公也许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名字,还是我给你取的。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我知道,终有一天,你会高傲地绽放,让我们所有人都惊艳。从小,我一直很喜欢你,把你当我自己的孙女儿,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事……不说也罢。”朱蕴桓话锋一转,“总之,我跟你外公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我信任你,所以在这么多年后,我选择放下心结,把我最珍爱的孙子的案子交给你。可是,你也要给我一些时间,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会选择在一个适当的时机告诉你。”
看得出来,朱蕴桓至今仍然很珍惜跟外公的这份情谊,而外公自然也对这个朋友存在真挚的感情,否则在两人决裂之后,以外公的性子,是势必要为自己改名的,可是他没有。一直到现在,她仍然用着这个名字。
离开朱家,开车回公司的路上,路西绽接到了查尔斯的电话,世旌已经同中源顺利签订合约,他们成功地拿下了这家电子公司,得到了他们非常需要的技术。收购价格估计明日就会见报,想必到时候孟庆东免不了又要大发雷霆。
路西绽在公司延续她一贯的风格,少言寡语,做事情雷厉风行,大家一来碍着她千金的身份,多少畏惧她,二来她气场强大,没有人敢靠近她。
“啊,路,路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办公室里的人皆屏息凝神,更有甚者险些把咖啡杯打翻在地,各个瞪大了双眼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大家看着被咖啡染了一身污渍的路西绽,莫名的不寒而栗。那莽撞的男孩昨夜通宵加班忙的神经错乱了,本打算去楼下的茶水间重新冲一杯咖啡的,却不料突然头晕眼花没看清路撞到了路西绽身上,泼了她一身的咖啡。
且不说他们不知道她有洁癖,这样一个场景,已经够令人尴尬的了。
那留着泡面头的年轻男孩鞠躬如捣蒜,嘴里还不停说着对不起,旁边有人见状立刻拿纸巾来为路西绽擦衣服,路西绽伸手作了一个阻止状,再没有人敢靠近她。那男孩也被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路西绽向前走了几步,跟他离的很近,声音不大不小,不愠不怒,刚好够整个办公室里的人听到。
“第一,从明天起,我不想看到刘海过眉,头发烫染的男士,这里是公司,不是发廊,不需要你们留这种发型招徕顾客。第二,从现在起,任何人不准在办公室里喝咖啡。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职员们都有些木讷,像是被她吓到了一样,弱弱地点点头,应和着。
“听清楚了,还愣着干什么?等着我去帮你们倒掉咖啡吗?”
办公室瞬间乱作一团,却不敢有人出一点声音,要么捧着杯子大口喝咖啡,要么去茶水间将咖啡换成水,经理从隔间里走出来,眉头一皱,乘电梯去了顶层。
乔氏。
“爸爸,我不同意!”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命令,你没有资格和立场拒绝!”乔一海起身,手指指尖狠狠敲击着桌面,发出回音。
“爸爸,您让我辞职,我辞了,让我进公司学习,我学了。从小到大,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可是您现在又要将我送出国,为什么?”
乔一海听她这么说,有几分心软:“倚夏,爸爸知道你听话,但你也要懂得爸爸的良苦用心,咱们乔氏规模宏大,不是你培训几天就能谙熟经营之道的,乔氏能有今天的地位,多少人虎视眈眈,爸爸把你送到国外学习三年,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乔氏好,我没有几年可活的了,到时候这么大个公司只剩下你一个人撑着,你没有点真本事怎么行?”
“爸爸,您说的我都懂。可我不能走。”
“为什么,倚夏,给我一个理由。你不是这么不明事理的孩子。”
理由。她不能舍弃那个还在家里等着她的女人,那个为了自己好不容易从旧日伤痛走出来的女人。她不能离开她,哪怕一天。
“对不起爸爸,无论如何,我不能离开这里。”
乔一海是个见过风浪的人物,一个人不愿意离开一个地方,左不过是因有不能割舍的人事罢了,想来,乔倚夏年纪也不小了:“倚夏,告诉爸爸,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见乔倚夏不语,乔一海展颜一笑,“是哪家的公子?如果你真的舍不得,爸爸安排他跟你一起出国。”
“不必了爸爸。她有她自己的事业。”
“那正好,倚夏,三年的时间过的很快,你既可以多学一些管理方面的知识,又可以借此考验他对你的感情,岂非两全其美?”
乔一海字句在理,她反驳不得,可是却也应允不得。
“我不走。”
“你,你这丫头,怎么就食古不化,冥顽不灵!”乔一海的耐心也是有限的,“倚夏,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没有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