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家有“喜”事
“还真是奇怪,这犄角旮旯的地方居然都有人问路,看样子不是村里的人,难道说外村的?”
“总不会有人蠢到桑中镇出来结果摸不着回去的路吧……”
“总不可能他是从葫芦山后面过来的吧?那可不比德军绕过马奇诺防线,穿过阿登森林要容易啊……”
和汉子告别离开,名为吴鹤的少年低头行走在回家的土路上,脑中思绪电转,但一番猜测之下他却并没有得出什么确切的答案,也只得调整思绪,继续赶路。
少年外表憨厚与其他村民无异,但从他那与寻常村民明显不同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其心智并不如外表表现的那般普通……
不过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再怎么不普通,再怎么非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毕竟推理这种东西不像占卜,是需要线索的……
吴鹤的家距离河道不远,因此没走的多久,他也就回到了家。
他的家还算大,整体由还算坚固的杉木制成,巨大的顶梁柱,还有屋顶的瓦片建筑都现实了东方古建筑的特色。
吴鹤显然是早已见惯了这房子的样式,因此轻车熟路的便是直接来到门前,可就在他准备推门而入之时,隔壁的一个房屋当中却是直接窜出了一道人影将他拉住,拦住了他前进的脚步。
微微点了点头,吴语偏了偏脑袋开口道:
“来人头披白巾,面带悲色,应该是白事,而且我在门外听了,应该是镇里的人,而且日子也差不到了……”
看着陷入沉思的吴鹤,吴语那不似男孩的清秀小鼻子微微耸动了两下,随即便是将自己悠悠的视线看向了吴鹤手中一个被藤条包起来的大叶子上。
要么唱个喜庆,要么送个故人。
两三千人这人数看起来其实不少,但是这笔账真的不是这么算的,真要算起来两三千人里老人顶多两三百,死了不要说找人唱戏,能买个棺材的都算是“中产了”,壮年是不少,但是娶妻能抬得起轿子的连双手之数都不到。
一般来说,一圈下来春走秋回冬修整循环往复,生计倒也不缺……
“也是啊,时候差不多到了……”
因此这种事情其实也就是一个添头,真的想要度过一年,还是要靠吴鹤的爷爷带着队伍从桑中镇出去在周围几个镇子寻找生意。
“阿鹤,爹在里面谈生意呢,先别进去……”
忽然听到背后的声音,吴鹤缩回手扭头,拉住他的是一个身高约末在一米四左右,年龄大概十一二岁的孩子。
“哦,阿语啊,这是又来生意了呀,红事还是白事。”
不过吴鹤在这副模样并没有支撑多久那一双眸子便是很快舒展的开来,一双因为经常锻炼而显得相明亮的眼眸当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自嘲。
不过虽然业务上比隔壁往生堂多了个红事奉送,但相比于往生堂垄断璃月白事供得起钟离,十三个村子加起来人虽然不少,但林林总总算起来,加上隔壁的桑中镇也不过两三千人的红白喜事甚至都供不起一家人都吃穿用度。
这孩子唇红齿白,倒是生的颇为好看,头上扎着发髻,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当中透出的是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灵巧。
而且这两名还是全家里少数识字会写字的吴鹤和他十八岁早夭的四伯起的,这才避免了被起个什么狗剩、二虎之类的名字……
这种人家一般不缺钱,一次唱戏便是可能直接打赏好几两银子。
至于称呼方面吴语喜欢学大人叫吴鹤的小名,死活不改,因此基本都以各自小名相称,顺带一提吴语还有个哥哥大他一岁,名为吴言那家伙喜欢听故事……
在这种地方,唱戏唯二的用处便是红事与白事。
那些稍微大一点的城市可和这片鸡脚旮旯里的小乡村不一样,那些大一点的城市之中基本上都有兴盛的家族。
一圈下来满了队伍的花销,带回家去还可以在桑中镇购些粮食,买些布匹,以求过冬。
吴鹤家里是唱戏的,高端点的说法叫伶人。
一圈经过十几个城镇,路经几十处村庄。
“莫名奇妙,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加之桑中镇其实本身就有自己的红白事的店铺,临近的村子也明显更愿意去哪里寻找别的店铺帮忙,吴鹤一家能够包圆的也临近的七八个村子,那活计自然是更少了……
点了点头打发吴语离开,看着紧闭的大门,听着其中传出的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和隐隐的哭声,吴鹤一对如同剑锋般平稳的眸子,不由得微微皱了起来。
不过这穷乡僻壤的,生存便是最大的问题,下里巴人都不多,都不多更不要说阳春白雪了。
今年应该是吴鹤一起出门的第三次了……
正是因此,吴鹤家里也就正好兼顾包办了白事和红事的一应事宜,无论是红事的红布长带、状元红花;还是白事的棺材冥币、花圈纸扎。吴鹤一家作为十三个村子唯一的红白业务从事者基本上包圆了十三村的大多数家庭的生和死别。
而且即便小山村里的村民狠得下心请吴鹤一家人出山又能有几个钱,一般一趟下来也就赚个辛苦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