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婵连忙跟着那捕快过去,只见地上的坑里是一具已经腐烂见骨难辨身份的尸体。 “苏小姐,这人死了月余了。”下到坑里的捕快粗略检查尸体后回报。 苏晓婵也不避讳尸体,跃如坑中道:“埋得这么深,你们是如何发现的?” 那捕快道:“这里先前立了个牌子,上面写着‘杀人者葬于此’。兄弟们这才将土刨开。” “杀人者?”苏晓婵一惊,再细看尸体,只觉得身型高矮都与王涛契合,忙又问道,“你们可曾发现什么辨识身份的物品?” 那捕快连忙道:“尸体下面有一块小牌,只是兄弟们都不认识,您不妨来看看。” 说着,取出一块用布包好的小牌递来。 苏晓婵见到那小牌心中一沉。 这小牌自然不是王涛曾经携带的白虎玉令,可却同样是天底下少见的物件,这块小牌乃是苏家往四明楼特制的牌子,只发给混在商队中往西域打探魔教消息的密探,而王涛临走前才领了一块。 持有这令牌的人虽不是只有一人,可此时埋在这里的,却又难说是他人。 见到这令牌,苏晓婵这才记起先前王涛给自己寄信说明谢尘之事,便只是走的商路的飞鸽传书,自己当时心急却没有注意,又以为对方只是顺手而为才没有动用令牌,现在想来却全是破绽。 可若是王涛已经死了月余,那自己和赵铁峰先前见到的那个王涛又是谁? 不,可疑的事情还远不止如此。 杀死王涛的只可能是魔教中人,可若是魔教中人杀了他,为何会如此认真掩埋甚至立下“杀人者葬于此”的牌子? 以常理来推断,若是杀人后假冒,便应当想尽办法不去不留线索,这凶手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若是没有这块牌子,谁能想到刨开泥土找到尸体? 想到这些,苏晓婵心中愈发烦躁,往日里她倒是也能看到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却总是不能剥茧抽丝找出真相。不禁想到,若是谢尘在这里,只怕已经是微微笑着往回走了,怕不是还要在自己追问的时候轻飘飘地说上一句:“莫非你还看不清楚?这不是更明显了吗?”来弄得自己气恼。 苏晓婵越想越难受,她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好像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从没有像这样独自面对过复杂的事情,总是有师傅,父亲,兄长,爱人挡在前面。 “先把尸体运回去,不要漏掉周围的物件。”可如今,她也只能收起这些杂乱的思绪,努力凭借记忆模仿,“再派些人往周围打探一个月前这地方发生过什么。” 捕快们领命下去了。 其实苏晓婵自己都有些茫然,甚至她都不明白这群六扇门的捕快究竟为什么要听从自己的命令,按理来说,赵铁峰死了,他们的任务本就已经失败,应当返回京城复命,可如今却停留在这里。 其实这答案倒不是说苏晓婵完全不知道,只是她觉得在赵铁峰死后,他们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个其实根本不可靠的“女侠”身上当真是…… 苏晓婵发现自己过去早就习惯于在别人身边当个助手跟班,从来没有去主动思考过遇到事情该怎么处理,多数时候只要好好听话就行了。现在反而成为别人依赖的时候,就变得手足无措了。 叶云凌似乎已经有了抽身离开的意思,毕竟如今看来计划失败,天山派也没有了继续参与的意义。 但是自己却不论如何都不能现在放弃。 …… “圣子,圣女到了。”贺沧海听到手下来报的时候先是愣了下,然后才反应过来:“穆莎来了?” 那汇报的手下点头。 “这倒是有趣。”贺沧海饶有兴趣地想。 “去把她领进来。” 手下去办了,贺沧海坐在屋内开始思考穆莎来找他目的。 或许别人还不清楚,但是贺沧海却很明白,穆莎其实很怕他,因为他从来不掩饰自己对穆莎的欲望。 这并不是说他爱穆莎,只是因为穆莎是个很美的女人,而贺沧海从来都很喜欢美女。 他想要的不是身为圣女的穆莎,而是一个玩物。 而穆莎自然是不会心甘情愿去做一个玩物的。 所以他们从来都是敌人。 也正是因此,贺沧海才会觉得穆莎来找他是件很神奇的事。 穆莎进了屋子,贺沧海也毫不掩饰自己放肆的目光。 “你最好管好自己的眼睛。”穆莎厌恶道。 贺沧海道:“就算我不掩饰那又如何?” 穆莎冷冷道:“那你会死。” 贺沧海哈哈大笑:“死?你如何能杀我?” 穆莎道:“你果然是个愚不可及的白痴,死到临头尚不自知还在做着春秋大梦。” 贺沧海听到这话,终于严肃下来:“那你来说说,我如何会死。” 穆莎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拉拢了阴阳二老和孟章执明,便已经胜券在握?” 贺沧海道:“莫非不是?即便是你与李幻梦联手,又能奈我和?即便是老东西当真装病,我如今也未必输他!” 穆莎道:“你倒是自信,可惜李幻梦却不给你机会。” 贺沧海愣了下。 穆莎道:“你当真是个蠢货,莫非你当真以为李幻梦全无能力?以他能力,当真会在教中一无所有?” 贺沧海沉默了,其实他也一直在担心,李幻梦不该这么弱。 穆莎道:“想明白了?他可是藏着一支大军呢。” 贺沧海听罢,这才幽幽道:“六扇门和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