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又难受,宋诗雨这一觉终究是没有睡好。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天快亮了才眯过去一会,可很快又被手机定的闹钟吵醒了。
拿起手机一看,已经是早晨七点了。
她强自打起精神,从睡梦中醒来,简单洗漱了一番,收拾好了东西,拿着行李下楼。
在前台退了房,宋诗雨提着行李箱,来到昨天与药材铺老板,约定的地方等车。
不一会儿,一辆破旧的银灰色五菱面包车开到了她的面前。
司机是一个高瘦的小伙子,嘴里叼着一根烟,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老款皮夹克。
“你是老高介绍来的?”司机小伙子放下车窗,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问道。
他说的老高,就是那个药材铺的老板。
“我是高老板介绍今天跟你们的车进山的,请问你是任先生吗?”宋诗雨礼貌地询问。
那小伙子点了点头:“上车!”
宋诗雨拉开车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上了车之后才发现,车里还坐着好几个人,有男有女,年纪大的老爷爷满脸褶子,看起来有六七十了,而稍微年轻一点的妇女还带着孩子。
这么一帮人拥挤在车后面,原本不宽
敞的空间,更加狭小了。
宋诗雨几乎都找不到座位了。
幸好那个带孩子的妇女,将她的孩子抱到了她的身上,才勉强给她腾出来一个空位。
宋诗雨向她答了声谢,刚要坐下去,就听到前面那个开车的小伙子喊她。
“坐前面来吧,后面没位置了!”他边说着边伸手收拾了一下身旁副驾驶座上的位置。
宋诗雨下车,绕到副驾驶这一边,打开车门。
她刚要弯腰钻进去,动作忽然一顿。
副驾驶的座椅不仅太破了,还脏的要命,根本没法坐人啊。
那开车的小伙子似看出她的顾虑,随手撕了身旁的一个纸盒,将纸板垫在了副驾驶座上。
“这样行了吧?城里人就是麻烦!”他有些嫌齐地嘀咕了一声,动作上却还算照顾她。
“谢谢你,任先生!”宋诗雨坐上去,朝他答谢。
“叫我阿辉就行了,你们城里人这些文绉绉的称呼,我听不惯!”小伙子踩下油门,也不看她,粗声粗气地说道。
“阿辉哥,这是来回的路费,我都给你吧。”宋诗雨从包包里掏出几张钞票,递过去给他。
“放这里!”小伙子随手一指。
宋诗雨便将那几张
钞票,塞到他旁边的一个铁盒子里。
阿辉开着车,过了一会才将铁盒子里的钞票,塞进口袋里。
就这样开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才开出了奉县城内,正式进山。
“山路会很颠簸!”阿辉突然提醒她一句。
宋诗雨点点头,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知道这几个小时的山路会很难熬。
昨晚没有睡好,宋诗雨本想靠着车窗睡一会,可车后面坐的那些人一直都在聊天,吵得她睡不着。
他们聊得都是方言,宋诗雨听不懂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从他们聊天的语气跟神态来看,他们应该是认识的,而且还比较熟。
宋诗雨过了一会,也不自觉的跟司机小伙子任辉聊了起来。
“你们都是进山去采药的?”她好奇地问。
“嗯,这个季节山里长了很多新鲜的药材,采了卖去药材铺里,价钱很好的。”任辉又点了根烟,抽了口说道。
“你们经常进山吗?”宋诗雨又问。
“也不常的,每年这个季节一周进山一、两次!”任辉回答。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也算混了个半熟了。
车子已经开到了半山腰上,不停地在狭窄的山路上爬坡、转弯,再爬坡,
再转弯,路况越来越不好了,颠簸的十分厉害。
有好几次宋诗雨都差点吐了。
可是她却不敢打开车窗,把脑袋伸出去吐,或者让外面的风吹进来,透透气。
因为车窗外面,就是悬崖峭壁。
宋诗雨平日里也不恐高,可是坐在这样一辆破旧的面包车里,车子还开在这样陡峭的炫耀峭壁上,若说她心里一点都不担心,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全身紧张地绷直了,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任辉操作着方向盘,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将方向盘打偏了,她就被甩了出去,整个人坠落山崖,估计连尸骨都找不到了。
想到尸骨,宋诗雨立即打开包包,查看里面装着的骨灰盒的情况,怕这样颠簸的山路,会将里面的骨灰洒出来。
车后面的人已经不再聊天了。
大约是这里的路况艰难,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出危险。
宋诗雨将骨灰盒放回到包包里,就这样一路抱着。
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山路越来越颠簸,她不仅胃里难受,胸口也越来越憋闷。
缺氧加上头晕脑胀,宋诗雨不知不觉中竟然昏睡了过去……
霍宇霆一早便赶往机场,准备飞去东南亚,
到达机场的候机厅里。
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掏出手机,拨了宋诗雨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