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翻虬掀城(其之五)(1 / 3)

“井中人”脸上表情如怒、如泣亦如笑,没有人能想到他这张无眉无睫五官都挤在一处的脸上也能仅凭筋肉皮相就展出如此复杂的表情。  他已迷失,他已疯狂,或者说他的心智本如懵懂孩童,从没有过常人所谓的清醒。  世上的其他人太早度过无知的阶段,不会像“井中人”这般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对世界认识浅薄的状态,这就是他无法和世人互相理解的一个原因。  张泽生爬伏在地,他没有本事去阻止这个状态下的“井中人”,之前他能够控制住自己这位堂兄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井中人”和常世之间有他作为居中化解安抚的角色。  在“井中人”时隔多年的迷失和宣泄已经不可遏止的现在,张泽生甚至没法马上明白正是他多年对“井中人”的控制,才让“井中人”如今的失控变得如此不可收拾。  秦隽等五人各自亮出兵刃,没有人先上前去,也没人有把握自己若和“井中人”第一个冲突,接下来将会是怎样的下场。  但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正是因为江湖在这种时候也总有能够挺身而出的人,江湖中才会有如此多的英雄传说。  秦隽提刀步步踏前,在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刀尖已垂指土地,刀面已迎着洒下阳光。  如今的“口舌至尊”秦隽收起口舌不用的时候,他也堪为当仁不让的挺身者。  路见不平的拔刀郎,往往凭着的不止是手中的刀,还有身后继往而来者。  秦隽之后便轮到言笑酬步步向前,凌家二爷凌泰宁和言笑酬也随之迈开脚步。  “三悟心猿”孙游者是“摘星楼”的杀手,他对平息这事态的态度最不上心,但是这个生性冷漠的人被情绪感染,也跟着挺起浑铁枪向“井中人”走去。  秦隽就在这时候加速了脚步,直奔“井中人”而去。  秦隽手中的刀摆横,先是一记无招之招的横斩,不为杀伤,只为进逼。  “井中人”分不清秦隽寄在刀上的刀意,这一天横遭的敌意已经蒙住了他的眼,迷乱了他的心,面对横斩而来的刀他毫不考虑后退,而是迎着上前。  刀向“不平”而去,“不平”也向刀压过来!  秦隽在和“井中人”错身而过时,刀已拉出一道寒光,“井中人”左臂中刀之后也飚出鲜血,血雾洒地之前也先把刀光整个吞没掩盖。  中刀的若不是名炼体者,此时说不定已废掉一条左臂,偏偏“井中人”正是名炼体者,他的炼体一途也充分地达到了“出离凡物”的炼体途高境。  所以错身之际,“井中人”被左臂被斩开的一条刀痕随着两边惨白色筋肉一合,秦隽眼睛余光只见这条他击中的左臂上刀痕只留下鲜红的一道口子,随即那条口子就开始色泽变暗,反倒是惨白的手臂开始转黄,连同清晰可见的蓝绿血脉也转为深沉暗黄之色。  “井中人”回手一揽,抓向砍伤自己的秦隽,便成了“井中人”身前四人和回首的秦隽合攻他的信号。  “你不该在街上发疯!!”  秦隽也不管语言能够起到多少作用,回刀向身后再出新招之时仍要说出这么一句。  “井中人”这条手臂扫向秦隽时如铁鞭,此时却如蛇似绳,整个变软,让开秦隽再斩的刀路。  眼见秦隽即将被这怪招击中,“井中人”面相方向闪起三道剑光,直袭井中人右侧。  这三道剑光分别来自言笑酬、雷子辰、凌泰宁。  不同的剑招,同样的目的,没人有直取敌人的杀意,为的都是让“井中人”相避,收回已经攻向秦隽的那一击。  “井中人”腿一软,彷如整条左腿骨头突然凭空消失一般,身形一瘫堪堪让过剑光,唯有后探的左臂仍如皮鞭一样飞向秦隽。  秦隽脚一踏,亮出左背,同时运起炼体途“出离凡物”高境不稳定状态境界威能,绷紧筋肉,要以肉体硬接下这一击。  “啪”地一声响,“井中人”这一击的劲力随着他好像无骨的手掌和五指拍到秦隽左肩之上。  这一击的劲力并不足以将秦隽击得后退,秦隽却因这一击整个身子一滞。  “井中人”这一击只一轻拍,看似巨大的力道却因这古怪的攻法只在秦隽衣下的皮上爆裂,带着秦隽左肩上巴掌大小的一块肉皮向连着的所有肉皮“叛变”,似乎要从上面“逃掉”。  秦隽作为炼体者也是难得受到这样的攻击,这和寻常劲招吃招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好疼!  言笑酬挺剑再刺,见秦隽硬吃一“掌”后身子一滞他心最急,也比相对稳重的凌泰宁、雷子辰更先变招再攻。  “井中人”收回左臂的第二招,也便是迎着言笑酬而出,这一次他用的是右手一抓,这条手臂也是凭空暴长,居然比言笑酬的剑刺进“井中人”更快打上他的腕子。  “井中人”的指甲三寸之长,兼又尖锐,一抓之中刺到言笑酬腕子,是这一招奏功最直接的原因。  言笑酬如同手上中了一剑,他腕子一摆只是为了不让长剑脱手。  “井中人”一击得手,瘫软的左腿仿佛骨头凭空再生,向地一蹬让他身形腾空,双手再成环连抓,整个身子在半空压向言笑酬。  武功两字的重点本来就是在有效的攻击之中尽可能保证武者自身的安危,雷子辰虽然尚不是修炼者,但他旁观者清,舍弃进招机会把短剑交左手,右手一拉拉退言笑酬几步。  凌家二爷凌泰宁也有相救之心,舞了一阵剑花,剑光循规蹈矩纵纵横横交织成网,在“井中人”疯狂乱抓的攻势之下撑了一瞬,周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