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山贼,转瞬间死了三个。 剩下一人被朱九真折磨的痛不欲生,也不敢再生丝毫歹念,老老实实引着陆缺和朱九真前往龙王寨。 穿过茂密松林,往西南走了约有三四里,途径一道山谷。 这道山谷深有百丈,中间架着一道破旧吊桥,山风吹来,吱吱呀呀地打着晃,犹如秋千。 刚还冷峻毒辣的朱九真,一到桥头,小脸唰的就白了,怯生生地往下瞄了瞄,双腿也软了,本能地就往陆缺身上贴。 “这要怎么过?” 陆缺道:“害怕,你就拽着我。” 朱九真重重点头。 上了桥。 随着桥身晃动,朱九真只觉得脚下虚浮不实,稍有不慎,就会跌了下去,因此也跟陆缺越贴越紧,几乎粘在陆缺身上。 肩膀中了一剑的山贼,余光瞥见这幕,不由痴痴一愣,心想这朱姓姑娘身子柔若无骨,幽香沁人,纤腰只堪一握,该凸的凸,该翘的也翘,委实是天成的尤物,若是靠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也挨上一剑也值得。 只是如今竟还是个雏儿!! 她身边儿的白衣少年也太不解风情。 山贼郁愤地叹息了一声。 小半盏茶功夫之后,终于走过吊桥。 朱九真感觉脚踏实地,才缓缓睁开眼睛,只是心脏仍跳动剧烈,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惊险事,她按着胸口喘了片刻,猛地扑进陆缺怀里,双臂紧紧箍着陆缺腰身。 “公子,吓死我了。” 她的模样,陆缺想起来些事,微微扬了扬嘴角。 在云苍大陆,有些女修士杀起人来比谁都狠,可偶然碰见一只模样怪诞的蜘蛛蜈蚣,却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陆缺拍了拍朱九真,“咱们还有正事得办。” 朱九真“哦”了一声,正准备松开手,可看到山贼正偷瞄自己,反而又抱紧了些,讥讽山贼道:“这么爱偷看本姑娘,是不是觉得本姑娘好看?” “可本姑娘告诉你,若是我家公子的话,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看哪儿就看哪儿,本姑娘都乐意。” “至于你这种货色,看本姑娘一眼,本姑娘也觉得无比恶心。” 山贼喉咙涌动了一下,转过脸。 朱九真仰面看着陆缺,俏皮地眨了眨左眼,“我气死他。” ……… 再往前百步,便是龙王寨。 此寨东西北三面都背靠着陡峭岩壁,正面就地取材,高筑石墙;寨门高有两丈,显得结实厚重,犹如险要关隘的城门。 山贼叫开寨门,领着陆缺、朱九真两人进去。 刚进龙王寨,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青稞酒的酒气、马血和人血的血腥气、依稀的胭脂水粉气、尿骚气等等,这几种气息混杂一块儿,说不出的难闻。 朱九真以袖掩鼻。 陆缺微微皱了皱眉,环顾龙王寨形势。 但视线很快落在地面。 在碎石子铺就的地面上,每隔几步或十几步远,就能看到成缕的发丝,血迹,衣裙的碎屑,甚至一直似被咬下来的人耳等,痕迹新旧不同。 从这些痕迹,不难猜出龙王寨这伙山贼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倒是也好,杀起来不会有心理负担!陆缺掐着手指,眼中渐渐蕴生一抹寒意。 “来对地方了。” “公子,你说什么?” “说这地方挺好。” 这话刚说出口,陆缺就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 一转身,果然看见寨楼上有一人冷冷打量过。 视线极为犀利,犹如鹰隼。 此人身材不高,但异常敦实,约莫有四十来岁,头顶上仅留了一缕毛,脑后扎着两根辫子,很明显是蒙元发型。 他手里握了张沉重大弓,握得十分随意,身后背着箭壶,插有三十多根精钢箭矢。 领路的山贼叫嚣道:“这是我们三当家忽苏台,箭术天下无双!” 朱九真眼波一横,“鞑子?” 说话之间,一剑封喉,先斩了领路的山贼。 “长鞑子威风,真是该死!” 忽苏台本以为这对少男少女闯入龙王寨,是为比武,是为了扬名立万,没想到会如此狠辣,他抹了抹胡须,断喝道:“好大的胆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杀我弟兄。” 朱九真针锋相对道:“我们何止要杀几个喽啰,连你也要杀。” 忽苏台从箭壶抽出两支箭,搭在弦上一支箭,缓缓引动,同时大笑着说道:“口气不小!不过你这小娘们儿相貌娇媚,留着孝敬我大哥更好。” 忽苏台猛然张臂,将弓拉满,目标却是陆缺。 “小子,算你倒霉。” 哧—— 精钢箭矢破空,划出一道笔直痕迹。 陆缺早养成了眼观八方的习惯,可面对这一箭袭来,仍旧时心头一凛,以他远超江湖人的目光,竟然只是捕捉了箭矢的残影……这蒙元人比他想的厉害得多。 几乎瞬间,精钢箭矢已逼近陆缺胸口。 他仅能本能反应,伸手一握,抓住了箭杆,随即旋转身形,又将箭矢向忽苏台掷了回去。 忽苏台耳朵蓦的一动,搭弓引箭,射出第二枝精钢箭矢。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他虽然没有看,射出的这支箭矢却是正迎着陆缺掷来的箭矢。 两支箭矢正面相接! 忽苏台射出的第二支箭,又快又猛,竟然直将陆缺掷来的箭矢从中间劈开,擦着陆缺手臂划过,钉在地面。 第一支箭爆裂开来,碎屑纷扬。 陆缺下暼左臂衣袖,袖子已经被箭矢刮开破开,连手臂上都留下了微微的血痕。 当然,此时他穿的只是很寻常衣物。 倘若是清曲门的“列月决尘衣”,合整个江湖之力,也未必能将之伤损分毫。
第三十章 哲别的隔代传人(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