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寥落。
湿漉漉的地面上踩出几个大小不一的脚印。
陈晏给顾息递了把花生,他坐在小马扎上,“女方叫阮悦,我明天去买票,”想起梁竞舟和梁方夷相似的眉眼,他小心翼翼,“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梁竞舟靠在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扇子,哼笑一声,“那个姓梁的还能找到媳妇呢,女的瞎了眼。”
顾息是知道他的脾气的。
但多年好友,还是没忍住辩解一句,“方夷人挺好的。”
至少比他爸好。
陈晏给梁竞舟嘴里塞了粒炒熟的花生,点点头,“去。”
是夜。
一番云雨之后,梁竞舟抱着陈晏洗了个澡,明年考大学的话,他俩都有意避孕。
毕竟现在时间还早,如果想要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晏穿的薄薄睡衣,窝在梁竞舟怀里,他就穿了个裤衩,腰腹上的肌肉块块分明。
风扇从脚往上吹,带来丝丝凉意。
梁竞舟把玩陈晏一缕头发,声音带着满足后的慵懒,“你事情忙完了。”
他问的是去海城的事。
陈晏任他动作,嗯了一声,“明天上午去跟程叔签个合同,厂子这边有王大哥看着,暂时用不上我。”
“再说了,”她抱住梁竞舟的后背,把身体贴近,抬眼看他,“梁方夷能在这个节骨眼结婚,梁晋升是不是出来了。”
梁竞舟折了这么多兄弟。
自己也差点没回来拿到的证据,总不能付诸流水。
他满足于陈晏的主动接近,或许是在床上,所以就算提起梁晋升,也没有以前的戾气,反而多了丝意味不明。
他饶有兴致,“梁方夷的婚礼,送给他一个大惊喜。”
说是惊喜,可看他的神色,惊吓还差不多。
他整个人斜躺下来,脑袋窝进陈晏颈窝,手指顺着她的睡衣摸进脊背,乖顺的蹭了蹭,“想睡。”
陈晏打算问的话堵在嘴里,指骨轻柔的捏了捏梁竞舟脖子,柔声,“好,睡吧。”
二日签订合同也顺利。
有徐管理在旁边当见证,她看起来比程经理还高兴,感冒后的鼻子闷声闷气,“程经理复岗,我也能调走了。”
她是京市人。
极其热情的邀请陈晏以后去京市玩。
陈晏没说想考大学的打算,温和应下,就说以后会有机会的。
回到村里,顾息还没回来,陈晏在房间收拾几件衣服,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突然登门。
陈晏直到坐在院子的板凳上还有些出神。
她看着对面就算踩着泥泞地依旧保持优雅的宋轩,以及明显带他过来的宋知华,闭了闭眼睛,“宋先生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宋轩双手搭在膝盖,语气不急不缓,“听说陈晏同志要去海城,我想来跟你聊聊水泥生意。”
这下陈晏发出和顾息同款疑惑脸。
她昨天晚上才决定去海城,宋轩是怎么找准时机,准确且十分准确的来到家里。
宋轩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陈晏同志不必多想,我没有恶意,实不相瞒,宋家在省城有开发楼盘的生意。”
“现在建材多数从京市或者海城进货,价钱高不说,东西也不一定有货。”
“我一直让人在关注这方面的建材,正巧和陈晏同志碰上了而已,”他说到生意,整个人看起来极其自信,“我的意思是与其进货,不如直接自己生产。”
陈晏也是这个想法。
她不得不提醒宋轩,“宋先生,水泥的配方我交给顾息,我只负责拿钱,不负责生产和建厂。”
言下之意,如果他想谈生意,最好去找顾息,反正顾息赚多少都跟她分。
宋轩轻笑,“我听说了。”
“陈晏同志要利润的百分之二十,还要跟那位顾厂长分一半是吗,如果和我合作,百分之二十的利润,我丝毫不要。”
他话音一落。
门口啪嗒一声,顾息手里的一兜子苹果掉在地上,圆滚滚的散落一地。
他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好哇,趁我不在家说我坏话是吧!没想到被我逮住了吧,看着浓眉大眼的,怎么良心这么坏呢!”
扭头又瞪陈晏,一副看负心人的模样,“陈晏!我也能把百分之二十的利润都给你,咱是朋友,你怎么能偷偷和别人合作!”
陈晏和他对视,宋知华左右看看,她从头听到尾,知道不是顾息想的那样,无奈这两个都没解释,于是赶紧摆手。
“顾厂长,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晏突然开口,“你跟海城建材厂谈的利润是多少。”
顾息脱口而出,“百分之二十二。”
说完才觉着心虚,怎么就让陈晏诈出来了,他摸摸鼻子,“剩下的百分之二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的。”
说着又起了好奇心,他自认瞒的很好,“你怎么知道。”
陈晏自然不会告诉他,他能说出把百分之二十都给陈晏,说明自己也有点利润。
门口传来梁竞舟说话,“谁家苹果丢这了。”
顾息扯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