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梁竞舟不会回答。
江颖转身要走,没想到身后传来一声懒懒散散的腔调,“我会去的。”
江颖眼神一亮,急忙转身,“你……”
后边。
梁竞舟虚扶住陈晏后腰,两个人已经回小院了。
只有陈三元叉着腰,眼睛还不是看她,似乎有意无意往巷子树后边瞥。
江颖深呼吸,努力维持体面,等她一走,陈三元磨牙,阴恻恻,“还不出来。”
树后,陈愿和顾息一左一右探出脑袋,露出同款尴尬笑脸,顾息摸摸鼻子,“怎么江姨也来了,小时候她挺疼我的,我不好出去。”
陈愿举手报告,“我没打算藏,是他拽着我。”
说着又跟赔罪似的举起手,他俩手里拎的满满的,“我们带了晚饭,家里是不是没有菜,考虑的周全吧。”
最后一丝阳光下沉。
夏天的夜不是很黑。
特别在海城,繁星点点,大楼里的灯光透出晕黄。
实木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陈愿兴致勃勃,“嫂子,你尝尝这个咸酥鸡,可好吃了。”
鸡肉脱骨。
上边洒了一层椒盐,两只鸡腿,陈愿和陈晏一人一个,顾息挺好奇,“江姨来干嘛的。”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田水村。
海城这边发生很多事都不知道,陈三元扒了一口米饭,把自己偷听到的简单复述一遍。
顾息正在喝水,闻言呛的直咳嗽,陈愿一边给他拍后背一边嫌弃,“喝慢点,这么急干什么。”
顾息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眼神复杂,“我可算知道方夷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了。”
这话一说,其他几个人满脸好奇。
顾息接收几道视线,顿了顿,“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方夷一直以为他爸不回家是因为部队里忙,后来一直想找个人陪着江姨。
“但没合适的,他也不着急,我原先还以为我会比他先结婚呢,”他说着小心翼翼看了眼旁边的陈愿。
“现在婚期订的这么突然,肯定是事情闹大了,不得不结。”
说到这,陈晏倒是想起来,“没有很突然,过年那会他和阮悦不就要结婚了吗。”
她还记得呢。
顾息吃的差不多,放下筷子,摆摆手,“后来不是散了吗,好像是说阮悦家里要的多,江姨不同意,阮悦家里重新给她找了一个。”
“这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个人又和好了,我明天去问问。”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顾息今天出去就是给他买新婚礼物,陈愿眼睛亮晶晶,“那你一定要问清楚。”
她最爱听这些了。
第二天梁竞舟要给梁方夷婚礼上来一出惊喜,自然要提前准备。
再加上他这段时间没在海城,许多生意的账本都要对。
早上起来跟陈晏说了一声,就和陈三元一头栽进堂口,家里给陈晏留了辆车。
顾息去着梁方夷,家里就剩陈晏和陈愿两个人。
海城天气好。
陈愿站在阳光往外看,“嫂子,我第一次看到那么那么高的楼,还有友谊商店,顾息说里边卖的都是国外进口的东西。”
昨天顾息给她买了盒巧克力,刚开始吃有点苦,但后味很甜。
陈晏坐在椅子上,阳光晃眼,她往后靠了靠,“那在海城多待几天。”
陈愿撇了下嘴,“哪能啊,嫂子好不容易给我找的工作,我要是再不回去,让别人给顶了怎么办。”
手表厂生产之后。
陈晏确实跟王瑞长提过一嘴,她觉着不管陈愿最后和顾息能不能成,有份工作都是自己的保障。
而且手表厂就在自己村,离娘家也近,这也是那天宋轩意有所指说顾息以后肯定经常在田水村的原因。
王瑞长一听,反正都是自己村里的,而且年轻人学东西快,当时就答应了。
要不是陈愿跟着来海城,估计这会已经开始上班了。
不过来也待不了多久,等梁方夷婚礼一结束,她就跟顾息一起回去。
陈晏抬手搭在眼前,遮住刺眼的阳光,定定看了她一会,“走,带你到外边转转。”
她从卧室拿了两顶帽子。
自己一顶陈愿一顶。
先到友谊商店买了不少东西,这里都要外汇卷,不过现在开放生意,管的不是那么严。
驱车行走在街上。
陈愿还好奇呢,“嫂子,咱们这是去哪。”
陈晏买的都是补品,养身体的,她原先以为两个人就是随便转转,现在看来早有人选。
陈晏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轻笑,“一个长辈。”
——
梁县长听说外边有人找。
他以为是上边来调查的,手上拿了个不锈钢的杯子,下去前先让秘书泡点枸杞水。
一眼看到楼下坐着的陈晏。
他还以为眼花了,再三确认,这才急匆匆的过去,“陈晏小同志。”
陈晏站起来,喊了一声叔,梁县长垂着手,“真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怎么就你自己来的,竞舟呢。”
他带着两个人去办公室。
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