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绯苓拿着刚刚从唐惊屿手中拿回的书看了一眼后,便把书放在了一旁,笑道:“你刚刚看的这一则故事,倒是真的有些意思……说的是战国魏文侯时期,一个名为西门豹的官员去一个名为‘邺’的地方做县令,这西门豹是个关爱百姓的好官,到了‘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寻了个看起来打扮得很朴素的老头,这‘邺’的老百姓过得好不好?这不问还好,一问倒是问出一桩不得了的事情……因为这老头对西门豹说,为了给河神娶媳妇,他们本地人已是民穷财尽。”
趁着雁绯苓喝茶解渴的时候,唐惊屿问道:“河神还用娶媳妇?”
雁绯苓笑了笑,继续道:“当时的西门豹也是这么想的,河神不是个活在传说中的神吗?怎么还要娶媳妇呢?而且娶一个不够,怎么还要娶好多个媳妇呢?就不怕媳妇们打起来?于是那个被问道的老头就说了,他们‘邺’老是发大水,搞的庄稼地总是被淹。就在百姓们都没办法的时候,当地的三个财主就找来了一个巫师,这个巫师说这河里的有个河神,而且每年都得娶媳妇,不然就会发大水来糟蹋土地庄稼!于是这三个财主就向百姓们搜刮几百万的民脂民膏给河神娶媳妇!可是他们却只用其中的其中的二三十万做仪式……”
听到这里,唐惊屿的脸色冷了下来:“嫁给河神只是个仪式,还是说…
…活人祭祀?”
唐惊屿的反应让雁绯苓很满意,因为单从听故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这唐惊屿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将来若是做了皇帝,百姓们肯定是会安居乐业的。
这样想着,雁绯苓对唐惊屿道:“当然是后者。”
唐惊屿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看雁绯苓这笑眯眯的样子:“你继续讲便是。”
“那三个土财主和巫师拿到钱之后,就直接把钱收入囊中,而拨出来的九牛一毛,拿去找小户人家的漂亮女子,便强行聘礼娶,逼着人家姑娘嫁给河神,也不管人家姑娘乐意不乐意……”雁绯苓说着也发现自己说跑偏了,便回忆了一下那故事的内容继续道:“到时候大家装饰点缀好那个像嫁女儿一样的床铺枕席,让这个女子坐在上面,然后把它浮到河中。起初在水面上漂浮着,漂了几十里便沉没了。那些有漂亮女子的人家,担心巫师替河神娶她们去,因此大多带着自己的女儿远远地逃跑。也因为这个缘故,城里越来越空荡无人,以致更加贫困……老百姓中间流传的俗语有‘假如不给河伯娶媳妇,就会大水泛滥,把那些老百姓都淹死’的说法,而可笑的是,‘邺’仍旧会发大水,但巫师就说了,若是不给河神娶媳妇,大水发的更厉害!”
唐惊屿皱眉:“这不就是地方官和巫师为了草菅人命而编的谎话……”
雁绯苓用力的点头:“
说得对,西门豹也是这样想的!于是他就想了个法子……等河伯娶媳妇的日子到的时候,这西门豹就到场了!在‘婚礼’还没开始的时候,他就直接指着那个新娘说,‘这个女子不漂亮,麻烦大巫师为我到河里去禀报河伯,需要重新找过一个漂亮的女子,迟几天送她去。’然后,这个巫师来不及反抗,就被西门豹给扔下了河。”
听故事听到现在,唐惊屿终于露出了点笑模样:“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招倒是漂亮。”
雁绯苓自己也觉得挺解气的:“这还没完呢,过了一会儿,西门豹又说:‘巫师为什么去这么久?叫她弟子去催催她!’于是,西门豹又把她的一个弟子抛到河中,就用同样的借口,把巫师这些弟子仍的差不多的时候。西门豹就说了‘巫师、弟子,这些都是女人,不能把事情说清楚。请三老替我去说明情况。’又把那三个土财主抛到河中……就这样,西门豹很容易的把那些编造河伯娶媳妇的罪魁祸首们直接扔入河中,让他们自有天收了。”
雁绯苓还没来得及说故事中的西门豹是如何帮‘邺’的百姓们解决发大水的问题的时候,本来前行的好好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雁绯苓觉得奇怪便没有继续说话了,因为这马车可是唐惊屿不叫停不敢听的。
随后,那车夫便道:“主子,前面出了一些乱子……马车暂时过不去
。”
“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什么事儿。”唐惊屿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骑马的侍卫直接奔向人群之中,雁绯苓直感慨人家训练有素。
很快,那个去打听事儿的人就回来了,回禀道:“回主子,前面就是临沙村,再往前行便是沙漠地域……但临沙村已经两三个月没有下雨了,有个巫师说是龙王爷发怒了,要祭祀童男童女呢!这不,那童男童女的家人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被杀死,正闹呢。”
唐惊屿的脸色变了,雁绯苓的脸色也变了。
活人祭祀这种事情居然就这么发生在面前,那么,在没有看到的时候,又有多少的地方发生过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封建迷信害死人什么的之类的话已经不能表达雁绯苓的愤怒了。
雁绯苓冷着脸道:“好家伙,刚刚说了个治水的故事,这就出了现实版的,只不过这里是干旱,故事中说的是发大水。”
唐惊屿也是怒极反笑:“不管是干旱还是发水,那本王都得效仿一番西门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