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大会之后,便是跨年结束的之时,这宴会也就到了该散场的时候。
都说曲终人散是个悲凉的事儿,但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过年的曲终人散却到底还是个美好的开始,是让人心情愉悦的。
众人都带着满足的笑容散场——除了柳飘飘这个提前散场的。
但既然是个提前散场的,她的心情,自然也就没有人在意了。
快乐这种事情本就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小小的柳飘飘自然是无人问津。
倒是佘姬本想去‘探望’一下柳飘飘挖苦一番,但考虑到自己等会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强忍着没去‘探望’,但却在心里想好了许多恶毒之语。
那些喝醉的官员,就会被暂时安顿在皇宫里休息,不嫌大晚上回家折腾的,自然也会安排着有顺序回家。
登基至今,唐惊屿也算得上是励精图治,皇宫里的侍卫和御林军也都被他原本的属下训练的很是能干,那些出宫进宫的小事,倒是办的很利索。
官员们都休息了,唐惊屿和雁绯苓又去了何处呢?
自然是夫妻携手,溜回了坤宁宫。
坤宁宫的宫女们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让唐惊屿和雁绯苓沐浴更衣——当然,是分开沐浴更衣的。
果然,就算是成亲这么久,雁绯苓仍是不习惯太过亲密和羞耻的举动,一起共浴这种事情,基本上是没可能的。
洗了澡之后,雁绯苓随意挽了一个发髻,并且穿上一件单薄的草绿色襦裙,看起来倒是
颇有未出嫁之时的天真可爱。
但雁绯苓似乎并不打算把这份天真暴露出来,竟是有在这草绿色的襦裙外,套上了皇后平日里穿的宽大的斗篷。
等雁绯苓收拾好自己走出来的时候,唐惊屿已经沐浴完毕,正坐着喝茶呢。
看到雁绯苓这样的打扮,一时失笑道:“怎么穿这么厚,你这坤宁宫的地龙可是皇宫里最暖的。”
雁绯苓淡笑不语,挥退了那些伺候的宫女后,坐在唐惊屿的另一侧柔声道:“今儿过年,突然就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过去的事情?”唐惊屿有些疑惑,似乎想不明白雁绯苓怎么兴致那么好开始怀念往昔了。
毕竟比起现在得到的,过去的日子,似乎并没有现在这么美好。
雁绯苓就像没有看到唐惊屿的疑惑一般,自顾自的说道:“就想着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咱们是怎么过年的。”
雁绯苓这么一说,唐惊屿的思绪也跟着雁绯苓回到了过去的日子:“当初在王府,每次都是从皇宫里的大宴上回来,还要过一个小宴……”
那小宴,自然是美酒,舞蹈,两厢迎合,倒是美哉。
唐惊屿的眼中似乎也出现了一丝怀念,那时候的日子也许没有现在这般自由,地位高,但那时候也没经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比起现在,也算得上是值得怀念的时光。
雁绯苓看成功的勾起了唐惊屿的回忆,又道:“皇上,我是您的皇后,自然不好像柳飘飘那般,在大庭
广众之下为您跳舞,但我不禁扪心自问,好像我们离开了东华国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给您跳过舞,别说给您跳舞,就是我好像也把这琴棋书画这些附庸风雅的本事,给忽略了。”
唐惊屿听雁绯苓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落寞,整个人也有些愧疚了起来:“都是朕的错,是因为朕的选择,让你跟着朕吃苦受累,朕还记得当初在王府的时候,你最是喜欢画画跳舞,喜欢美丽的衣服,喜欢给朕看你的舞,为了朕,你真是舍弃了太多了。”
雁绯苓可不想让唐惊屿一直这么愧疚下去,连忙转移了话题:“皇上可还记得西洲曲?”
唐惊屿一愣,又想起了当初的事儿,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自是记得,不只是你舞西洲曲的时候让人美得移不开眼,你讲西洲曲的主人公绿袖故事之时,你的眼泪也被朕记在了心里。”
雁绯苓也想起自己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哭着哭着突然就舞了的样子,倒是为当初一点小事就伤春悲秋的自己有些羞窘:“我那时伤春悲秋,让皇上笑话了。”
唐惊屿抚摸着雁绯苓仍旧貌美年轻的脸,透过现在的雁绯苓怀念着当年的雁绯苓:“但朕却爱极了你那时的模样,这些年未曾注意,但仔细想来,你却是比起当年,不知道成熟了多少,朕连你哭的样子,都许久未曾见过了。”
唐惊屿的怀念,反倒是让雁绯苓心中一沉,有一种她一直忽视,却不得不面对的
事情,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都说色衰爱弛,但她雁绯苓的时间就像是停滞了一样,明明吃苦受累的,但却未曾老去,也未曾变得丑陋。
只是那颗曾经单纯美好的心,因为经历的事情变得千疮百孔,也变得不再像当初的自己。
雁绯苓有的时候也不喜欢现在这种标准封建社会掌权人的样子,但现实就是这样血淋漓的摆在这里,她不顺从,得到的结果也就是万劫不复,是灭亡。
所以她在不愿意与这个世界同流合污的情况下去融入了这个社会,也磨平了自己的棱角。
她可以说,假如时间可以重来,再次回到雁小兮在东华国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