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柳飘飘和雁小兮这次临时的有预谋的会面周围并无其他宫女太监。

但是两个人说的话也足够隐晦了，反正就是单是听表面上的意思，听不出任何的火药味。

脑子不好的甚至能听出柳飘飘这是感谢雁小兮这个皇后给她得到荣华富贵的机会，便是白纸黑字的出现在了唐北傲的桌子之前，唐北傲也是不会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而且，唐北傲这个人对后宫还有一个说不出的弱点，就是只要后宫的女人不要闹得太大影响了前朝和龙嗣，他都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嘛，不管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多么的无害多么的姐妹情深，多么的后宫和谐。

但是这话的意思，柳飘飘是知道雁小兮绝对是听得懂的，雁小兮也知道柳飘飘是绝对听得懂的。

柳飘飘在提醒雁小兮，是她雁小兮害死了她全家还隐瞒真相让她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丝毫不掩饰内心对雁小兮的憎恨和报复的决心。

柳飘飘把大恩大德四个字咬的非常重，仿佛只要这样做，就可以把柳飘飘本人给咬碎撕裂一样。

柳飘飘以为雁小兮这样的女人就算再怎么心狠手辣，但在听到她这般仿佛泣血的倾述的时候，还是会多少有些愧疚的。

但是雁小兮没有。

她反而对柳飘飘露出了一个居高临下的，盛气凌人的表情。

“柳叶儿。”她轻轻的呼唤了她的名字，不是柳妃，不是柳飘飘，而是柳叶儿，是柳飘飘还没有卷入泥沼的时候用的名字。

“……”柳飘飘也不说话，她只是静静

的看着雁小兮，想要知道雁小兮能在这个时候说出什么鬼话。

雁小兮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仍旧保持着居高临下的姿态，轻飘飘的问道：“你知道为何你做了这么多作死的事儿，本宫都没有真的去对付过你吗？”

“……”柳飘飘嗤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毕竟有的时候一个笑声可比说一大堆的话更能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

这不，柳飘飘这个笑容就能表达她对雁小兮的话的不认同。

要知道，自打她柳飘飘入宫之后，雁小兮的牌子就没人动过，便是初一十五柳飘飘都能把唐北傲从雁小兮那里给拉过来，雁小兮都毫无还手之地了，除了一个皇后的位置她还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敢说出没有真的对付她柳飘飘这样的话，柳飘飘不笑才奇怪呢。

而面对着柳飘飘的笑容，雁小兮也不恼，反而笑着反问道：“你以为是本宫没那个本事，还是以为本宫觉得对你不起？”

“你说呢？”这次并没有保持沉默，柳飘飘只是面带笑容的反问着，但是言语中的轻视和轻慢却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往日的雁小兮，肯定气的不行了。

但是现在的雁小兮是一个对唐北傲彻底死心，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找到了新的目标的带着仇恨的女人。

所以她没有觉得愤怒不说，反而觉得这样自以为是的柳飘飘非常的好笑。

并不是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要隐藏自己情绪的

这样想着，脸上嘲讽的意味便也越发的明显了。

在柳飘飘变脸之前，雁小兮不屑的讽刺说：

“蚂蚱就是蚂蚱，再怎么蹦跶也只是蚂蚱……你以为本宫和你一样，是龟缩在后宫为了点宠爱争斗的女人吗？”

说罢，不等柳飘飘做出任何反应，雁小兮就这么潇洒的走开了。

而柳飘飘可没打算让雁小兮像个失败者这样直接走开。

她心里的怨恨和不甘心不容许她看到雁小兮这个胜利者的样子。

终究，她还是把内心深处一直以来一个不愿意去问的疑问，在此时此刻给问了出来。

她对着那一副胜利者姿态的雁小兮的背影喊道：“事已至此，看到我做出的事情，对你做的事情，你就没有因为过去的做法而后悔过吗？”

柳飘飘问的，是雁小兮是否因为她现在的报复而对她当初破坏了柳飘飘一家的性命而后悔过。

雁小兮被这个堪称灵魂质问的话停住了脚步。

当时下达假借雁绯苓的名义杀了柳飘飘全家杂耍班的时候，并不是雁小兮第一次杀人了。

而当时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只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居然可以做到这种一石二鸟的计谋还不染麻烦。

且不说当时她没想过这件事会暴露也没想过自己的算计会报应在自己身上。

但当时她做这件事的时候，可没想过柳飘飘一家是无辜的，也没想过柳飘飘会承受什么，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算计雁绯苓和唐惊屿的一环罢了。

他们都是道具是棋子根本不是人命。

是什么时候，那个担心冬雪会被责罚而救了冬雪一命的善良的雁小兮居然变成了一个把人命当作棋子的女人呢？

她想，大概是她

本以为自己和唐北傲真心相爱，但唐北傲却因为雁绯苓屡次帮助唐惊屿立功而后悔没娶雁绯苓的时候才会变得这样面目可憎吧。

雁小兮惊觉自己居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了。

但是这样的心情，和这样的软弱，她却不打算说给柳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