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祁身中奇毒,荣国公立马让人拿着自个儿的腰牌进宫,求皇帝派太医前来。
太医到了不久,沐芷兮和萧熠琰也闻讯赶来。
房间里一片死寂,荣国公夫妇互相依偎,六神无主。
白霜霜见到沐芷兮,眼眶盈满泪珠。
“王妃姐姐,兄长吐了好多血,好可怕……”
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郡主,如今哭成了个泪人儿。
沐芷兮的手搭在她肩头,温声安慰。
“世子会没事的。”
她看向床榻,白祁直挺挺地躺在上面,面色惨白如纸,看上去毫无生气,就像一具尸体。
突然不省人事,确实古怪。
前世,白祁明明还能再撑几年的。
到底是什么在变化……
“太医,我儿何时才能醒来啊?”国公夫人憔悴不少。
太医毕恭毕敬地行礼道:“世子所中之毒,乃是黑曼陀,北燕上下,并没有黑曼陀的解药,再拖下去,世子恐怕危在旦夕……”
国公夫人身形不稳,差点倒下。
“夫人。”
荣国公府扶住她,虽同样震惊伤心,却还要撑起这个家。
国公夫人掩面痛哭,“祁儿,我的祁儿啊……这可如何是好……”
她这一哭,白霜霜也绷不住了,“哥!”
她扑到床前,抓着白祁的胳膊,使劲儿摇晃。
“哥,你醒醒啊!别再睡
了,哥——”
萧熠琰搂过沐芷兮的肩膀,低声道:“我先送你回府。”
沐芷兮抬眼看向他,“送我回府后,夫君还要过来吗?”
白祁要是真的时日无多,萧熠琰肯定放不下。
兄弟一场,他留下陪着,无可非议。
但,有她在,她不会让白祁死。
她已经猜到是谁害了白祁。
萧熠琰打算亲自将沐芷兮送回战王府,途径安远侯府,沐芷兮叫停了马车。
“夫君,我暂时在侯府歇歇脚,你快去荣国公府吧,否则这一来一回会耗费不少时间。”
萧熠琰认为她说得有理,便将她送进安远侯府,留下侍卫保护。
紧接着,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荣国公府。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月色下,沐芷兮的脸上浮现一丝决绝。
秋霜见王妃站在府门口一动不动,提醒道。
“王妃,我们进去吧。”
外孙女深更半夜前来,安远侯赶忙从床上爬起来,吩咐下人收拾厢房,让沐芷兮安心歇下。
老夫人还以为她和萧熠琰闹别扭,不好意思回娘家,才来的侯府。
想着女儿家脸皮薄,就没多问缘由。
“兮儿,这么晚了,今就先在外祖母这儿歇息,这儿清静,想住多久住多久。”
沐芷兮轻声细语地说道,“外祖母,兮儿深夜前来,打扰你们二老了
,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安远侯站在门边,粗声嚷了句。
“哪儿的话,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不管发生什么,在外祖父这儿,什么都别担心。
“有什么用不惯的,直接跟下人说。”
沐芷兮微微一笑,看着乖巧又温顺,“嗯,知道了,外祖父。”
二老忙完,实在困得不行,回自己院子继续睡。
而沐芷兮这边,因为心系白祁所中之毒,并没有心思歇息。
落霞苑。
夜幕四合,月光如水,院子里一片萧条,仿若肃杀之秋。
屋内,叶谨之听到脚步声,手一挥,床头就亮起了烛火。
有了亮光,叶谨之就能看清来人。
见到那姿容艳丽的女子,他并不意外,脸上瞬间堆满笑容。
“姐姐……”
为了白祁,这么晚过来找他么。
她何时变得如此慈悲心肠了。
沐芷兮瞥了眼叶谨之,这么多年过去,他变化不小。
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解药。”她朝他伸手,语气不容违抗。
叶谨之料到她今晚会过来,所以并未解衣。
他下了床榻,径直朝她走来,步子不疾不徐。
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啊。
他不顾男女有别,像个孩子似的,一把抱住她。
“姐姐,怎么对我这样冷淡?”
沐芷兮眸光漠然,强行推
开他,耐心渐渐耗尽。
“叶谨之,把解药给我。”
叶谨之无辜地笑着,“什么解药?三更半夜前来,倒是把我给弄糊涂了。还是说,我在做梦?”
他拉起她的手,眼神清澄,毫无杂质。
然而,他表现得越单纯,内心就越复杂。
沐芷兮甩开他的手,语气严厉。
“白祁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该下手毒害他。
黑曼陀出自你手,你以为这事真能瞒天过海么。
谨之,你为何要这么做,白祁是生是死,与你有何干系,你何必再背上一条人命!”
闻言,叶谨之也不打算装了。
他勾唇一笑,俊秀的脸上,拂过一丝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