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大牢内。
某间牢房里。
太皇太后格外激动地攥着手里那串佛珠,苍老的眼里冒着精光。
“刘嬷嬷,你方才说什么!宸儿被救走了?此事千真万确,你不是在哄骗哀家吗?”
刘嬷嬷点头如捣蒜,十分肯定地回禀。
“太皇太后,比真金还真。今夜有人劫狱,荣王殿下已经脱险了。”
原本是好消息,刘嬷嬷又忧心忡忡地补充了句,“唯一的变数就是皇上。听说,皇上正亲自带着侍卫追捕王爷,就怕王爷……”
一听这话,太皇太后也跟着担心起来。
她快速转动佛珠,心绪不宁地念叨。
“老天保佑。只要能保住宸儿的性命,哀家愿折寿十年,二十年也行。”
她话音刚落,牢房外便响起一阵嘲讽。
“皇祖母,愿可不能乱许,您这都快八十多岁了,就算你能长命百岁,折寿个二十年,岂不是相当于跟佛祖求死?”
看到来人,刘嬷嬷十分意外,“辰王殿下,你怎可如此无礼!”
太皇太后也没有想到,萧景逸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若他刚才没有说那些话,她还真会以为,他是来搭救她这个皇祖母的。
“逸儿,皇祖母自问没有亏待于你,为何,时至今日,连你都要气皇祖母!”
萧景逸往前走了几步,阴暗潮湿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孔,令他不适。
“皇祖母,你可冤枉我了。我哪
能气您啊。”他用叛逆的语气说着乖巧的话,抓着牢门的横木条,手指紧握。
在太皇太后眼里,萧景逸一直没什么心思。
是以,她放软了语气,苦口婆心地劝他。
“逸儿,你皇兄已经被沐芷兮那个女人迷住了,你可不能跟他学。”
“我就觉得皇嫂挺好的。”萧景逸笑得没心没肺,“皇祖母,你在这儿待得惯吗?”
太皇太后顿时怒从心头起,“逸儿,这是大牢,你说哀家能待得惯吗!哀家算是看出来了,你跟琰儿一样,都是没良心的!不救哀家出去也就罢了,还来这儿落井下石!”
萧景逸赶忙“解释”,“皇祖母,我怎么忍心落井下石啊。还不是因为王叔逃狱,大理寺一乱,我怕您受惊吓嘛。”
太皇太后一脸不信。
她此刻甚是焦躁。
“你要还有良心,现在就让你皇兄把哀家放了!”
宸儿已经逃走了,她也没必要留在大理寺。
萧景逸连连回绝。
“皇祖母,皇兄决定的事,我可没法左右。您就别为难我了,我胆儿小,怕皇兄责罚。”
太皇太后本来也没指望他,不过是对他更加失望罢了。
她转了转佛珠,眼中突然一亮。
紧接着,她看向萧景逸。
“逸儿,你靠近些,哀家有话跟你说。”
萧景逸很感兴趣似的,真就往前靠了靠,“哦?皇祖母要跟我说什么?”
太皇太后
对刘嬷嬷使了个眼色。
刘嬷嬷会意,立即走到牢门边望风。
确定接下来的谈话不会被别人听见后,太皇太后站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萧景逸。
祖孙二人之间隔了一扇牢门,太皇太后表情认真,缓缓张口。
“逸儿,你真的甘心做个无实权的闲散王爷,终生碌碌无为吗?”
“皇祖母,虽然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闲散王爷挺不错的。吃喝玩乐,我最在行,权力于我而言,实在没什么用处。”
太皇太后脸色一沉。
“你错了,逸儿。身在皇家,即便你不争不抢,也没法明哲保身。
“你想想,没有权力,你连婚事都要听从别人的安排。
“你想要吃喝玩乐,皇帝会白养着你吗?”
萧景逸忙点头回应,“皇兄会的。我是他最亲近的兄弟,他待我极好。”
太皇太后冷笑了声。
“逸儿,你可真笨。他待你好,还不是因为你对他毫无威胁么。
“你知道吗,论出身,你比他更有资格继承大统。
“毕竟,他的母亲是异族人。”
萧景逸茫然地看着她,“皇祖母,你到底想说什么?”
太皇太后一脸“慈爱”地望着他。
她伸出她那有些孱弱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傻孩子,哀家的意思,你当真不清楚吗?
“哀家想要帮你登上那高位啊。”
“什么?!”萧景逸一脸震惊似的,
瞪大了眼睛。
同时,他后退了一步,显然是被吓到了。
“皇祖母,你怎么可以有这种心思!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位置,更加不可能因此跟皇兄争……”
看他这么死心眼,太皇太后甚是怒其不争。
“你这个榆木脑袋,想要气死哀家不成!
“你想想,等你登上高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岂不比你现在这个闲散王爷好?
“你那些兄弟个个都在争,就你蠢,不晓得为自己争取。
“当年,你父皇病重那会儿,但凡你有那个心思,皇位怎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