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怜儿凄凉一笑,看向沐芷兮的目光,有些空洞。
“娘娘,人这一生何其短暂哪。你有过后悔的时候吗?不知道,您会不会为了今晚的选择而后悔呢?”
沐芷兮双眸半眯,心口颤动。
“说清楚!到底发生何事!”
“娘娘这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乔怜儿强扯出一抹笑来。
她抬手轻抚身边的琵琶,眼中满是哀思。
“这把琵琶,是他送我的。
“上了这艘画舫,拨响第一根弦时,我就有感觉,这是我最后一次弹奏它了。
“古有伯牙摔琴祭子期,我本想着,也做一回伯牙,为我的子期毁了这琵琶。
“但我舍不得。
“我想,若是转赠给娘娘,也能告慰……”
沐芷兮眸色肃冷,抢断她的话,催促道,“乔怜儿,我的耐心没你想得那么好。”
乔怜儿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叶谨之说,亥时过后,他若是没有回来,便让我将那些话转告娘娘。”
沐芷兮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乔怜儿。
“飞花令曾在不周山出现过,并非传言,而是事实。
“在不周山占山为王的,是您母亲的两位旧部。
“所以,飞花令不只是在不周山出现过……”
话说到这儿,乔怜儿刻意有所停
顿,看向沐芷兮。
“飞花令一直都在不周山,是么。”沐芷兮自然地接上话,语气冰冷疏离。
乔怜儿点了点头。
“叶谨之是这么怀疑的,当年,您母亲很有可能将飞花令交给了那两位部下。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东西,看似远在天边,其实近在眼前。
“那两位将军擅长机关术,整个不周山上机关重重,外人根本没法进出。”
沐芷兮目光微冷,“这些事,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乔怜儿不慌不忙地回答。
“娘娘应该问叶谨之。毕竟,我只负责传话。有些事,我或许还没有您清楚。”
说完,她拿出了一份羊皮卷,交给沐芷兮。
“这是不周山的机关布防图,有了它,娘娘随时都能派人上山,找到飞花令,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沐芷兮并未接,目光清冷地盯着乔怜儿。
乔怜儿微微敛眉。
“娘娘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叶谨之?”
“他真的出事了吗。”沐芷兮双手微握,心底翻涌着异样的情绪。
乔怜儿愣怔了片刻,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
“娘娘决定不见他的时候,就该想到他的结局吧。
“现在您又何必来问我呢。”
“告
诉我,他是不是真的……”
乔怜儿笑意凄凉,且带着几分讽刺。
“娘娘,您和太子逛花灯会,皇上怎么没有陪同呢?连我都觉得奇怪,您别说,您一点都没有怀疑过。”
见沐芷兮仍然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淡然模样,乔怜儿眼中一冷。
“那个时候,皇上肯定正在全力诛杀叶谨之吧。
“我和叶谨之约好了,若是平安无事,他会给我发信号。
“可我等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去了那么多人,开来已经全军覆没了。
“否则,总有人能够发出信号,好让我知道,他还活着。
“娘娘,即便你不去赴约,叶谨之也能把他查到的一切告知您。
“所以,日后若得到飞花令,还请不要忘了他这个功臣。”
“为什么……”沐芷兮眸光微垂,双手紧握,“他为什么要回来……”
即便乔怜儿说了这么多,她也不信,谨之他真的死了。
“娘娘,您到现在都在怀疑他吧。
“怀疑他别有用心地安排这一切,怀疑他假死,好让您悔恨痛心。
“说到底,你从未试着接纳他、包容他,相信他的一片真心,相信他爱您至深,不会伤害您。
“若是他不想,谁能发现他的踪迹呢?
“娘娘
,是您背弃了他。
“我想,当那封信到您手上的时候,您就迫不及待地告知了皇上吧。
“皇上才有机会在今晚伏击他。
“娘娘可知,将一封密信送到您手上,并非易事?
“我们甚至死了两个人。
“但是那封信和叶谨之一样,都被您弃如敝履。
“他今晚,一定是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和您相见,可是娘娘您……”
沐芷兮冷着脸,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有些颤抖。
“我问你,他回来做什么!”
她眼中有滔天的愤怒和痛意,积压着,无法发泄。
“我从来就不需要什么飞花令,是他多此一举!他在西境不好吗,何苦折磨自己!
“不要以为他死了,我就会为他伤心,为他惋惜!
“他的东西,我不会要!”
触及女人眼中的怒意和杀气,乔怜儿依旧淡定地坐在位置上。
她的手轻轻地搭在琵琶弦上,眼神中流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