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芊芊对大理寺的酷刑早有耳闻,身临其境,越发毛骨悚然。
她看着轮椅上的沈瑜,脸上流露出少许慌乱。
“沈大人,我祖父……”
一听这话头,沈瑜压根不吃这套。
“无需夫人赘述。本官对冯老崇敬有加,他的事迹,本官可能比你都熟。
“看在冯老的份上,本官尽量让夫人少受些苦。
“但具体是多少,得看夫人配合得如何。”
没法贿赂沈瑜,冯芊芊的硬脾气就上来了。
她抬起下巴,语气甚坚定。
“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来就不认得王松,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混进柳府。
“今日之事,我是被他所害。”
她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沈瑜面前。
但紧接着,沈瑜一摆手,她就被绑上了刑床。
后背那陌生的触感,以及拿着刑具靠近的狱卒们,都令冯芊芊心生恐惧。
“你们……你们要对我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吗!
“沈瑜,你让他们放开我!
“我是朝廷命官之妻,岂能任由你等欺辱折磨!
“沈瑜——”
沈瑜对她的大喊大叫置若罔闻。
甚至,还让人泡了杯茶。
狱卒对冯芊芊行刑时,他就在旁边一边品茶,一边悠哉游哉地看着。
其实,这案子无需多查,事实真相已经很明了。
与其说他屈打成招,倒不如说,是她冯芊芊不识时务。
大理寺,可不会惯着她。
“啊——沈瑜!放开我……啊啊!”
刑具上身,冯
芊芊痛得惨叫连连。
她自问不是柔弱之流,但这才没过片刻,她就痛不欲生。
“沈瑜!我祖父不会放过你!”极致的疼痛,令她的脸扭曲,甚至变得狰狞如鬼魅。
沈瑜人在审讯房,却安排了不少人去柳府调查取证。
王松服了解药后,嗓子能够开口说话。
有他带路,捕快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些囚禁他的地方。
柳镇元还在想着救人事宜,后院就被破门而入。
他想要阻拦呵斥大理寺的人,却因哑了嗓子,说不了话。
情急之下,他只能用手比划。
其他人可不知道他在比划些什么,还觉得很滑稽。
大过年的,捕快们本就不愿意办公。
窝了一肚子火,敢怒不敢言。
如今看柳镇元,横竖都是不顺眼。
“大理寺办案,柳大人,你可知妨碍公差该当何罪!”
柳镇元看到人群中的叶谨之。
此时,他脸上的妆容还没有撤下。
看着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他怎么都不信,冯芊芊会看上他。
认定叶谨之诬陷冯芊芊,柳镇元便上去拉扯他。
甚至,还要对他大打出手。
捕快们一看这情况,立刻拔刀。
柳镇元口不能言,十分憋屈。
他急红了眼睛,也没法阻止捕快们搜家。
“头儿,在主院那边搜出了大量昏睡散。
“初步估计,恐怕都用在了柳大人身上。”
柳镇元听到这话,脸上充斥着震惊和质疑。
夫人和他相敬如宾,怎
么可能害他!
一定是他们弄错了!
……
叶谨之跟随捕快们回到大理寺,在外面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李宝娘。
他现在顶着一张陌生的脸,李宝娘根本认不出来。
被捕快告知来龙去脉后,她才上前。
“相公,真的是你吗!”
李宝娘挺着大肚子,眼泪滚滚,喜极而泣。
叶谨之用力点点头。
“是我,阿宝。”
“相公!”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李宝娘再也绷不住了,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他。
“相公,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真的好怕失去你……相公,我们回岭城,现在就回去!”
李宝娘生怕他又被谁抢走,一刻也不想在皇城多待。
“阿宝,你别着急。案子还没结,暂时走不了。”
李宝娘沉浸在喜悦中,还想着跟他过除夕。
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个除夕。
但这案子一直忙到后半夜,害他们错过了守岁的时辰。
夜里下起了风雪,冯老匆忙赶到大理寺。
若不是朝中为官的门生通知,冯家人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白发苍苍的老人赶来时,冯芊芊已经受了一个时辰的刑,叫声凄厉,回荡在审讯房内。
尽管冯老亲自出面,沈瑜依旧不放人。
是以,冯老只能入宫求皇上。
但这个时候,宫门早已落钥。
没有皇上传召,根本入不了宫门。
冯老心里着急,抬头看着那高高的宫门,满眼苍凉。
他一把老骨头,顶着风雪,跪在
了宫门前。
“求皇上开恩——”
冯老这么一闹,他的门生们也看不过去。
于是,他们二话不说,也跟着跪在地上。
“皇上开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