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还残留着萧彦辰带进来的清冷之气,顾雪凝后知后觉的转头看向桌上几根锃亮闪光的银针,太阳穴突突地跳。
萧彦辰什么意思?总不是好心帮自己,免遭祸端吧?这位越王,她曾经也见过几面,是个生性冷淡,不会多管闲事之人。
可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却是超过了她对他的认知。
先是有意出言维护谢家,后面看出她的小把戏却也不揭穿,还贴心地替她将银针捡回来这个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思绪纷乱间,青枝和小鱼儿回来了。
“小姐,越王没对您怎样吧?”小鱼儿苦着脸看向顾雪凝,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雪凝好笑地点了点她的额头:“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事!”
一旁的青枝却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嘀咕了起来:“小姐您忘了老爷和大公子说过的话?这越王是个刀枪不入的性子,若谁人惹恼了他,那是半分情面都不会讲的。”
“你倒是记了个仔细,还知道些什么?”此刻,顾雪凝也多了些闲聊的心思。
两个丫鬟皆是话痨性子,此刻听她这样说,话匣子立马就打开了:“要说这越王,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虽说他只是个异姓王,这不知道的,指不定还以为两人是亲兄弟呢!”
顾雪凝拿起
手上的书卷敲了敲她的脑袋:“这话也是你浑说得的!想来咱们还有一会才到家,先沏杯茶吧,你手巧,我这两天没喝你泡的茶想念的紧。”
小鱼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二话不说开始动作了。
顾雪凝沉着眼睑,仔细想着小鱼儿说的话。
她犹记得刚入京那会,自己随师父师父进宫面圣,她分明看到皇上竟然丝毫不避讳地将萧彦辰用过的杯子拿着用,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在朝臣面前尚且如此,私底下,只怕是更为甚之!
突然间,马车一个颠簸,小鱼儿刚刚泡好的茶都泼出了大半。见状,青枝冷声朝着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禀小姐,前面的路堵住了,好像是公主府的马车。”外头车夫的声音也显得有些焦急。
公主府的马车!顾雪凝的呼吸蓦地就急促了起来,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唇齿间尽是寒意:“哪个公主?”
过了好一会,车夫才恭敬地回道:“回小姐,是温宪公主。”
顾雪凝再未出声,白玉般的手缓缓撩起车帘,只见道路中央,堵着一队人马,南宫梦公然搀着一个年轻男子的胳膊,有说有笑的模样,端的是娇俏可人。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南宫梦对着她恶语相向,面目可怖的模样,和今日的
她对比起来,还真的是截然不同的两幅面孔!
不用猜,这个男子,定然就是永新侯的嫡次子,柳景云。
顾雪凝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想要上前将人狠狠抽死的冲动,素手翻转间,手上的银针已然不翼而飞。
与此同时,那边的南宫梦笑脸不再,痛呼救命:“啊!来人,来人啊!本公主,本公主脚扭了,回府!今日就不去上香了!”
说完,她朝着身边的柳景云说了些什么,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早已放下车帘的顾雪凝只觉得胸口的浊气算是出了一点点。
她谢家,和端王一脉,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想到这里,她心中的冷意无限扩散。
这个温宪公主,未免也太过心急了些!才刚将自己害死,就迫不及待的和自己那从未见过一面的未婚夫公然的出双入对,果真是端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就是这样的有恃无恐!
其实仔细想一想,谢家除了冤枉还是冤枉。师父师父成了端王的絆脚石,而皇上无意间给自己指派的一门婚事,更加成了一道催命符。
她从来都不知道,南宫梦竟然这样喜欢柳景云!可她真要是喜欢,为何偏偏皇上赐婚之前她什么都不说,后面却因为这个原因将自己置于死地?
难不成真像她说的一样,嫉妒自己
的容貌?
哼,就算公主府有太医无数,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人治得了南宫梦!她那双脚,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别想起床了!
最让她咽不下气的,是现在不能直接将人弄死!人她一定要杀,可不是现在此刻在大街上,若是这个女人出了什么问题,这里的马车一辆都走不掉。
看来,她得抓紧时间重新做一些冰魄神针了!这银针用着着实是容易留下把柄,今日能被陆瑾怀发现,保不齐他日又会被谁看破。
马车就缓缓动了起来,道路上同样被堵着的众人也算是舒了一口气。如今,温宪公主的做派越发的讨人厌了,可除了忍,他们还能怎么做?
回到院中,顾雪凝就琢磨改天得让相爷给自己请两个师父,这样自己若是不慎露出了医术和武功,也不至于招人怀疑。
“小姐,大公子来了。”用过晚膳,顾雪凝将自己锁在内室制作冰魄神针,此刻听到青枝的禀报,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出去了。
顾沐尘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条漂亮的红色鞭子,只等着看自家妹妹满面欣喜的表情。
顾雪凝一出来,就看到这样一幅静坐美男图,赏心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