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仿佛受了刺激,看着身边跪着的夫妇二人,突然觉得阴风阵阵。他猛然摇了摇头,嘴唇不停地哆嗦:“不,不,不是本官,不是本官烧死你们的。
本官不是故意的,别来找本官的麻烦。”语气低低沉沉,却足以让殿内的所有人听清楚他说的话。
众人仿佛看了一出精彩绝伦的戏一般,只觉得此刻的陈义简直是疯了。
“陈义,你到现在还不认罪?你看看,这就是当初你千方百计要残害的人!”萧彦辰还在不停地刺激他。
陈义却突然站起身,目光冰凉的看着张氏夫妇:“不,不,他们早就被我烧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假冒的,是假冒的!”
一番话,掷地有声,连树上的鸟儿也听得清清楚楚,更别说人了。
安静得金銮殿内,只能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就连平日里沉稳的顾天鸿,也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而说话的人,此刻也完全清醒了过来。他看着殿内神色不一的众人,又看了看坐在龙椅上一脸抑郁之色的皇上,顿时脸色一白,瘫坐在地上。
他刚刚说了什么?!
步步紧逼的萧彦辰猛然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阿昭的药,还真是管用。心虚之人,果然扛不住自己心里的魔鬼!
“烧死了?没想到,堂堂的京兆府尹,
竟然知法犯法,竟然用如此残忍的方法害了张氏夫妇。”
说到这里,萧彦辰又拱了拱手,看向高位上的皇帝,继续轻声道,“皇上,臣已经试探完了,至于结果,显而易见。”
语毕,他又对着陈义笑道:“人的确已经被你杀了,证物也确实是被你烧毁了。不过,你可能不知道,这两位是谁。
在你身边的这两位,便是被你早早害死的张氏夫妇的弟弟弟妹。说起来,本王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做事总有纰漏,没有对他们老家之人赶尽杀绝?不然,今日也不会有人站出来指证你了。
所以人是假的,不过那些户籍册子,虽不是张氏夫妇的,却也没有作假,都是这二位的。本王确实没有证据,所以早先就跟皇上说好了做这个局,没想到,这么快就炸出了陈大人心底的话。”
这大概是萧彦辰上朝以来说的最多的话了。
满朝文武,皆是一惊。这皇上,还是真是陪着越王一起胡闹!金銮殿之上,如何就成了审案的地方?南宫煜一派的人有心想刺上几句,看到皇上那个脸色,还是没敢张口。
南宫昊眉眼间皆是冷色,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冰冷的声音仿佛要穿透他的身体:“好一个京兆府尹,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怎么,这是完全不将朕放在眼里?
”
皇上虽年少,散发出来的气势绝对骇人,尤其,还是愤怒当头的时候,更加没人敢坑一声。
陈义还没将萧彦辰的话完全消化,就被皇上连番质问弄得晕头转向,他甚至怀疑,今日自己上朝之前,到底带了脑子没。
偏偏今日端王没有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皇上,臣,臣方才也是脑子糊涂了,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皇上,臣方才说得都做不得数,做不得数啊皇上!”
事已至此,他若承认了,便是灭顶之灾。若是咬死不认,还能拖延时间,等到端王知道此事之后救他出去。
萧彦辰怒极反笑,随即摸了摸尾指处的指关节,瞥了他一眼:“真是天大的笑话,大庭广众之下,陈大人亲口所说,将张氏夫妇烧死了,现在是打算死不认账?
莫非,大人这是当我们这些人耳聋了不成?来人,宣太医,看看陈大人脑子是否真的糊涂了,当着皇上的面,亲口说出的话竟然也不承认。”
“越王,这是金銮殿,不是在你的府邸,怎么能任你呼来喝去的?”一个大臣终是看不下去了,今日这样的情况,明显就是越王趁着端王不在发作他们!
他的话音刚落,南宫昊一把将手中的折子扔了过来,好巧不巧地甩在了他的额头处,接着就是南宫昊冷冽的声
音传来:“怎么,吴爱卿这是当朕不存在?”
闻言,吴飞脚下一软,赶紧跪了下来:“回皇上,微臣不敢。”他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对端王有所忌惮的皇上,今日竟然对萧彦辰袒护得这样明显!
敲山震了虎,南宫昊这才转头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陈义,笑得温柔:“陈大人,朕给过你机会。记住,你若是说了半句假话,那么,等着你的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他的尾音拉得极长,每一个字,都重重落在陈义心中,显得尤为滚烫。
“皇上,臣,知罪!”陈义缓缓闭上眼,似乎停止了挣扎。
今天闹了这么大一出,目标绝对不仅仅是自己,说不得,钱庄那还会查出什么痕迹。自己确实是听命于端王,不过拿了些不该拿的,也是事实。
他也是个聪明之人,自然知晓,诛九族,他相信皇上做得出来。
“你好大的狗胆,京城父母官,是你这样当的?说,为何要这样做?”南宫昊是真的气急攻心。他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会出现这样的惨案。
陈义耷拉着眼皮,认罪过后人也显得沉默了,他低声道:“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