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顾雪凝,她的眸光扫过一张张或平静或害怕,或高兴或惋惜的面容,内心是抑制不住的激动。终于要来了。
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为谢家伸冤的场景。
或许会很艰辛,也或许,要花费一番力气才能将皇上说服,总而言之,不会太顺利,可是萧彦辰说要她不用担心,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
他就真的,暗中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就准备了这些。甚至她连自己师父师父得靠装疯卖傻来活命,她都不知道。
看来,师父和远叔为了不让自己担心,隐瞒了这些事正胡思乱想着,贾光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上,微臣不知,犯了什么事?”他在打赌,越王和皇上只是在吓唬他,根本没有掌握到别的证据。
“犯了什么事?”南宫昊今日被气得一阵接着一阵,抓起桌上的一个瓷杯就往他的脚边掷了过去,“是不是要朕提醒你一下,你将那些所谓的证据偷偷放入谢府的事情?”
滚烫的茶水派得到处都是,他的手背上扎进了一个细小的碎瓷片。鲜红的血液自他手背汨汨流出,似乎还能闻到淡淡的腥味儿。
贾光耀抬起头,皇上那双的漆黑的眸子像是一个无底洞,吞噬着他所有的担忧和恐惧。他努力让
自己镇定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皇上,微臣的确有罪。
当时听信了谗言,相信了这些所谓的证据,被眼前的一切蒙蔽了双眼,无意之间陷谢大人于危难之中,实属微臣的过错。但是皇上,这些东西当真不是微臣故意放在谢府的啊!”
他不停地磕着头,那模样,十足的冤屈。
闻言,南宫昊墨色的瞳仁染上了几分血色。他一步一步走向跪在殿中的人,笑得极尽温和:“朕劝你,想清楚了再说。一旦查实你所言有虚,那就不仅仅是掉脑袋的事了。
你要知道,欺君大罪的下场是什么。还是说,你相信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朕的人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颤颤巍巍的贾光耀,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渗透在大殿中的每一个角落。
人人只知道皇上谦和有礼,脾气秉性比起先帝来要好太多。以往很多事情都是由越王替皇上出面,极少见到皇帝如此阴冷蚀骨的一面。
贾光耀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整个膝盖都已经僵硬了。明明是七月的天,他整个人都像置身冰窖一般,四肢都已经没了知觉。
“皇上恕罪,是微臣做的,都是微臣的错!微臣不是故意隐瞒皇上的,是,是,是端王,端王说了,若微臣敢说出去半个字,微臣必定要
家破人亡!”
他声音中带着哭腔,半点没有平日里威风的模样。本来,他也不知该如何抉择。怕端王今日留有后手,若是他日翻身,自己今天招了,日后自己必定没有好果子吃。
可皇上刚刚的话,又直接将他打入了无边的地狱。皇上明显已经知道是自己做的,无论掌握了证据与否,一个失去了皇上信任的臣子,又能走多久?
更何况,皇上若是想查,有什么查不出来的?自己方才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也太小看皇上了。这样想着,他又不停地磕着头,面上的恐惧一浪高过一浪,心中不知是惊惧多还是悔恨多。
“来人,将他押入大牢,听候发落!”南宫昊见他已经认罪伏法,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的求饶声,又坐回了主位上。
当初选择替南宫煜卖命的时候,就要想到有这么一天。既然选择了背叛自己,那就要承担相应的额后果。思及此,他锐利的目光又转头看向跪在南宫煜身边的另一人。
秦京晖已经完全失去了镇定,豆大的汗珠自他额头顺太阳穴处流了下来,就连掌心处都是湿儒一片,整个呼吸都不畅通。
“皇上,臣知错,当初端王用稚子的性命做威胁,逼迫臣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皇上,臣并非有意陷害谢大人,还望皇
上恕罪!”
有了前两个人血的经验,秦京晖再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一股脑地将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再者,从内心来讲,他还是挺欣赏谢霁,并不想陷他于不义的。
南宫昊被他们一个两个相同的说辞给气笑了:“你么一个一个的,都说要朕饶了你们。当初做这些事,背叛朕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过今日这番下场?
你们都是朕的臣子,是这天下百姓的父母官,因为旁人的威逼利诱,就忘了自己为官的初衷?还是你们觉得,朕一个皇上,都无法保你们安全,逼得你们走上不归之路?”
南宫煜可怕,难道他这个皇上可就活该任人欺凌?
想到这里,他半句废话也不想再听,直接挥了挥手,咬牙道:“拖下去,没朕的允许,谁都不许探视!秦京晖,朕念在你屡破奇案,功不可没的份上,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但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你是万万不可再坐了。”语毕,南宫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一个谢霁的案子,就牵扯出了这么多人。
秦京晖还是他除谢霁外一直比较看好的人才,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对方却是半点不信任他这个皇上。说到底,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的。
秦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