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辰反手将她细嫩的手握住,顺势将人拉入怀里,低声道:“阿昭,怎么就是要亲自去?你来时不知道天色已晚?”
“我不亲自去,如何掌握火候?如今疫病蔓延,每时每刻都尤为珍贵,谈什么早晚?”顾雪凝也不挣脱,只微微抬头,一双杏眼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怀里的人安安静静,说出的话也并非多么大义凛然,可听着,却让人酸楚至极。
就好像,从前那个总是说要仗剑走天下的小姑娘突然之间就长大了。他在想,这姑娘到底是随了谢大人的舍身取义之心,还是被忠肝义胆的姜家教养得如此。
“好,我陪你去。”温香软玉在怀,整个鼻腔都充斥着她身上淡淡的梅香,萧彦辰觉得,再不放开她,他就再也不想放了。
从前他还笑诗人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等夸张的说法,不想如今怀里躺着的姑娘,却真真是长在了他心头。
衣带渐宽人憔悴又算的了什么?便是为了她朝朝暮暮不思茶饭,只求个岁岁常相伴又如何?
“走啊,发什么愣?”顾雪凝拉着他的手,丝毫不知眼前的人心思已经转了几转。
萧彦辰跟着她的脚步抿嘴笑了笑,:“你心里除了这些,何时能将我放一放?”
顾雪凝忽然就停了
下来,她微微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向这个往日里清高孤冷的男子,心头微热又有些好笑。
什么时候起,这位清雅绝尘的翩翩公子生生竟成了这般妒妇模样?
她不由得执起他的手,笑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若晚上还不放你,我可会担心你累坏了身体”
顾雪凝捂着嘴,绵绵密密的柔情蜜意从她唇角溢出。
萧彦辰被她娇媚的笑容勾了魂,定在了当场。他没想过,阿昭会认真的回答他刚刚那个莫须有的问题。
说的话还这般惹人遐想。
“阿昭,夜以继日,日夜颠倒,我也,不会累。”他微微勾唇,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而后,由于隔得近,两人的心跳声听得一清二楚。
顾雪凝的脸“腾”的就红了,她不知道,他这几个字该怎么去理解,反正,她是想歪了怪她,在扬州时有事没事就喜欢往青楼楚馆跑,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那些荤段子也没少听。
只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风花雪月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得将瘟疫先给解决掉!
她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乖巧极了。
“唉,若是太医院的再多些脑子,我就不用如此辛苦咯。”此处是他们在离村子不远处随意扎的
营帐,有些逼仄,两人挤在一块,她总得没话找话缓解莫名地尴尬。
毕竟,如今美色当前,她的大脑仍旧在想入非非。
听到她的话,萧彦辰似是故意挑逗她一般,一个转身,直接将她整个人没入他怀中,大掌缓缓覆上她s水的右手,笑意缱绻的看着她:“他们那些酒囊饭袋,连法子都想不出,怎能和大名鼎鼎的鬼手医仙相比?”
顾雪凝只觉得自己心尖否颤了起来。是谁说越王冷心,不知情之所为何的?这能把人溺毙的眼神,不行了不行了,她受不了了!
“真没想到向来连场面话都不屑说的越王爷这么会夸人呢?”她一把将他的手拍开,没好气道,“闲的没事可以帮我生火,不许胡闹!”
闻言,萧彦辰听话地松开了双手,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遵命。”
看着正乐此不彼的在药房忙活的人,顾雪凝不由得叹了口气。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呢,人生得俊美无俦也就罢了,便是这捡柴生火的粗活,也叫他做的利落又不失优雅。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方才他就将药房里的人都遣了下去。
不然,她还没机会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越王洗手作羹汤的场景呢!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狭小的药房内,烟雾缭绕,两人默契
的配合着彼此,药香飘飘,原本还心有旖旎的二人此刻也平静了许多。
“这次的火候,我可是全程亲自掌握的。若是,若是还不行,那我得亲自去营帐看看那些染上疫病之人。这药,你现在先端过去吧。”顾雪凝内心还是有些忐忑,成败在此一举。
萧彦辰也没说话,拿过药碗,只叮嘱了一句:“等我回来。”
暮色深深,看着那抹清隽的背影消失在如浓墨般沉重的夜色中,顾雪凝双手合十,微蜷的手指泄露了她此刻有些紧张的心情。
也不知这次能不能行,若是不行,只怕还得亲自去看看被感染的人。可这样……萧彦辰会答应吗?
这场瘟疫已经持续三四天了,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正在皇上龙颜大怒时,越王主动将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揽了过去。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这场瘟疫一个不稳直接传到京城中来。毕肉体凡胎,如何能够阻挡天灾的危害?
没想到的是,才过了没几天,京城竟然起了流言,说什么这是老天对天璃国的惩罚,天子不堪大任。
简直是可笑至极,瘟疫肆虐,没人站出来做些什么。而这些莫须有的流言,倒是传得有声有色。天子脚下,那人尚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