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老夫人接下来的话才叫人心酸:“凝儿,祖母并非拎不清的人。你二叔既然不为顾家着想,为了权势利益,什么人都敢碰,什么事都敢做,那他也不配为顾家人。
只不过,到底是我将他养大的,知道他心里竟然从未真正将咱们当作一家人,我是真的寒心。
他虽是庶子,我却也付出过心血。他可真的像极了你的祖父,一样的没有心。”
最后的一句话,她说的极其轻柔,平淡的没有丝毫的感情起伏。
“祖母,您已经做的很好了。无论是对顾家,对我们,还是对二叔,您做的够好了。”顾雪凝一双美眸认真的看着床上的老夫人,“在凝儿心中,您永远是最好的。”
她不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祖父对祖母到底曾经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今大概也能猜到一些,越发的对顾家老爷子不满,这么好的祖母,他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老夫人被她这么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张嘴啊,打小就甜。凝儿,你长大了,也懂事了,这些话,祖母听着甚是开心。
可惜啊,我的凝儿,马上就要嫁人了,祖母真是舍不得你。”说着,她好端端的一张笑脸渐渐就沉了下来,半是揶揄,半是伤感。
顾雪凝倒不是不好意思,只是有些纳闷,祖母
的话题转移的未免太快了。
“您若是想让这丫头多陪些时日,明日我就奏请皇上,将日子往后挪一挪。”她还未出声,身后就响起一道温和的声音。
顾雪凝回过头,止不住的笑意:“师父娘,大哥二哥!你们也是过来哄祖母的?”
老夫人被她说得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需要哄?不过啊,舍不得归舍不得,马上除夕一过,咱们家的小姑娘可就十六岁了,是该成皇上定的日子是来年的三月初六,说是专门找钦天监测的日子,宜嫁宜娶,是个顶好的黄道吉日。
她舍不得是一回事,孙女找到如意郎君了,她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顾天鸿顺溜地接过了话茬:“母亲也别舍不得,左不过越王府近的很。”
“那是!”提到这个,老夫人就一脸笑呵呵的,这是她最放心的地方。
林汐瞧着气氛融洽,又看着老夫人心情不错,接受到丈夫眼神示意的她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母亲,今日的事,您别放在心上。说句媳妇不该说的话,二弟夫妇俩难免会与咱们有分歧。”
知道她这是在安慰自己,老夫人此刻心情也好多了,笑着摆了摆手:“你们放心,今日这口气,我也算是出了,从今往后,我便也不会再提起这些陈年旧事了。
至于
他们夫妇两,看样子是已经打定了主意另谋新主,要做那些大逆不道之事了。总归这分家之事也是他们自己提的,咱们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说完,她有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嘱咐道:“不过,暗地里还是多注意下,别真让这两个蠢货真做出什么,连累到那两个孩子了。”
她也并非是个无私的人,所求的不过是自己的子孙能够平安康定。至于其他,她也容纳不了这么多。
“是,母亲!”顾天鸿拱了拱手,提着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看这样子,母亲几十年来的心结,今日似乎都已经解开了。
当天夜里,顾澜偷偷来找顾雪凝。
这孩子红肿着眼睛看着自家大姐姐,一肚子话都无从说起。
还是顾雪凝看穿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我们都不会生二叔二婶的气,也不会在背地里做什么的。
至于你的婚事,一定要听我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了。姐姐一定会让韩昌黎主动退婚的。”她说得信誓旦旦,像是一滴水,浸润着她干枯已久的心田。
生出无限希望。
她一面恨自己除了慌乱什么都反抗不了,一面在心中暗自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对大姐姐好。
临近年关,街道上都是热热闹闹的。各个府邸的人出
来采买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较之去年的这个时候,多了不少烟火气息。
人人面上都是一片喜庆,茶肆酒楼,大街小巷,谈论的无非就是越王和相府小姐的婚事,以及谢家老爷收了个义女。
“这谢老爷子的确是够可怜的,来京城不久就被构陷,还白白赔了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就盼着老天爷能够睁开眼,让这老爷子后半辈子过得好一些了。”
“可不是吗?”边上的人嚼着花生粒,语气中充满了遗憾,“我媳妇娘家是扬州的,听她说,谢大人断案特别厉害,几乎从未发生过什么冤案。”
“听你这么说,我都觉着心酸!”
“哎呀咱们也就在这里议论议论,去了别的地方可就不要嚼舌根了!这事儿叫谢大人听了也是伤心,咱们不如说些开心的事。”
店小二生怕几人说出什么有的没的平白惹上什么麻烦,一边倒水一边笑着打岔。
坐着的几人果真换了副笑脸:“要说喜事儿,丞相千金和越王,来年三月就要成亲了,大家都在传,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呢!”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