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时,萧彦辰的目光半寸都离开南宫奕的脸,每一个表情都不放过而对面的人显然对这番话惊呆了:“你们下了这么大一盘局,难不成柳家也有问题?他们可说了什么?”
说到最后,南宫奕眼里还闪过几分戏谑,满脸都是看戏的模样。
萧彦辰晃了晃桌上的茶杯,笑道:“确实说了一些话,若不然,皇上也不会让我来找靖王啊。”
“你什么意思?”南宫奕的脸色刷地变了,“该不会是怀疑我有什么问题吧?”
看着对面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南宫奕激动地站了起来:“说实话,本王过着自己日子挺好的,可你们非要把本王拉扯进来,就不怕真把本王给逼急了?”
眼见面前的人气得跳脚,盯了他半晌的萧彦辰突然抬了抬手,举杯:“靖王急什么?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也知道,柳家虽然不复从前,可朝堂上大大小小的事情,可都少不了他们的功劳。可柳家人说,暗中给他们牵线搭桥的人,是靖王您派过去的。”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人面上洋溢着喜悦,醉宵居的二楼,却是剑拔弩张。
南宫奕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只得慢慢坐下来:“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
萧彦辰也没再兜圈子:“柳博霖在牢中交代清楚了,说是有人
一直在暗中联系他们,而这个人,就是两年前从靖王府告假回乡的宋晖。王爷现在还觉得,此事和自己无关?”
他的语气,还算是客气,可南宫奕听着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对方既然说这个话了,就必定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准皇上也已经知道此事越想,他的心就是越是往下沉。
他浑话说多了,但也不代表自己真是那个缺心眼,顺着别人挖好的坑往下跳。既然萧彦辰今日客客气气的同他说这些,说明他是相信自己的。
“萧彦辰,你是知道的,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凭本王的条件,本王若是真有这些心思,早就该有动作了,不会忍耐到今日。”
这句话,就说得极其隐晦。
萧彦辰不在意地笑了笑:“所以,我今日来的目的,是想请王爷一起,破了这障眼法,如何?”
从柳家人供出宋晖的时候,他就觉着不对劲。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只是保险起见,想看看南宫奕的反应,并未真正怀疑过他。对面的人听他这么说,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你也是聪明人,应该不难猜出,背后到底是谁在捣鬼。”萧彦辰也不拐弯抹角,“还有你院里的事情,虽然解决了,你就能够忍得住?”
说到这件事,南宫奕就是满脸戾气
:“忍?笑话,本王是能够忍气吞声的?说罢,要我怎么配合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完全明白萧彦辰的来意。
原本他是想自个反击回去,并不想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中。
可现在,自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拉入泥沼中,那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不管朝堂内外多少明争暗斗,柳家之案也迟迟没有一个说法,这都不是顾雪凝关心的事。
现在的她,待嫁闺中,倒也真是无暇想这些。
顾雪凝手里的鸳鸯锦帕还差最后一针的时候,林氏走了进来。
晚膳过后,老夫人就将顾雪凝叫去房里训了半天话,林汐想着要和自己的女儿说说体己话,硬是等到了日落西斜的时候。
天边都镀了一层金,林汐看着自家女儿安安静静的坐在窗边,仿若看见了当年未出阁的自己。
“娘,您怎么站在外面吹风?赶紧进来。”低头有些累了的顾雪凝伸展双臂,正欲换个姿势,抬眼便看见林氏站在门口有些出神。
林汐将手中的东西往袖口藏了藏,这才敛下心神,迈着细碎的步子走了进去。
“凝儿,自打你懂事以来,师父和娘就不曾过多管束于你,无论吃的喝的,还是玩的用的,一应就着你的喜好来,那是因为你身在相府,头顶上有师父娘兄长替你挡了
所有的麻烦事。
从明天开始,入了王府,你便是王妃了,凡事须得多加小心,切不可任性妄为。虽说他只是个异姓王,可依着他和皇上的关系,往后你在王府的日子,深浅未知。”
林汐的声音柔柔的,个中酸楚却是只有自己知道。
陆王爷固然是个好的,只不过照着如今这个局势,凝儿嫁进王府,未必天天都是安生日子了。
顾雪凝鼻头通红,有些泛酸:“娘,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这些?再说了,无论我嫁不嫁人,这天,可能真的快要风起云涌了。”
最近无论是柳家的事,还是皇上在朝堂上揪出了一大批人,都足以让旁人胡思乱想了。京中个个都是人精,哪怕是身处深闺,这些事情也藏不住多久。
听到她的话,林汐怔了怔,随后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眼女儿的眉眼,只在心中感慨,她的凝儿,真的已经长大了。
再也不是那个动辄发怒,喜欢撒野的小丫头片子了。
“你如今看得这样明白,为娘当真是放下一百个心了。”说着,她又拿起顾雪凝的手放在她的掌心,继续道,“明日嫁作他人妇,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