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缘来缘尽(2 / 3)

 “八月桂花,小桂。”胡跌儿心中反复默念着,那城门已经牢牢关闭。  唐三里始终仔细关注胡跌儿细微举动,眼见胡跌儿听了城门外女子的喊声,面上神情有变,那顶在富满咽喉处的短刀刀尖微微下垂,已经偏离富满咽喉寸许。唐三里看在眼里,心中一喜,如何能轻易放过这大好的机会,两腿打马前冲,手上链子锤一抖,风声微动,锤头直奔胡跌儿面门打去,力道甚疾。  那日“春狩大会”上,侍卫长唐三里当着朝中一众官员,败于那假扮费伊多的铁七之手,令唐三里引为平生第一大耻辱。而后胡跌儿又与铁七相斗,占了上风,更令知晓结果的唐三里难堪。依据之后耳闻来的讯息,唐三里养伤期间脑中反复复盘那日“春狩大会”上的情景。自己更得出结论,非是自己本事不济,而是对阵“费伊多”时,先入为主,已经先存了轻敌之意,让那“费伊多”巧为利用,才致击败他这堂堂的大汗亲随侍卫长。而胡跌儿斗败“费伊多”也有偶然。彼时,费伊多刚与自己一场恶斗,又与众侍卫纠缠拼斗,精疲力竭之下,才给了胡跌儿扬名的机会。如此想来,唐三里对面前的胡跌儿心中并不服气,而己方加上身后的大汗亲卫,便是不算守城的一众兵士也有四人,好汉难敌四手,那胡跌儿如何能够抗衡。  唐三里心中计算得宜,眼见胡跌儿一时分心,显露出可乘之机,便毫不犹豫,迅疾出手。  胡跌儿稍一迟疑,眼见对面链子锤迎面而至,已经到了面前,忙闪身到富满身后躲避。那链子锤便擦着胡跌儿面颊划过,在面颊上留下两道血痕,慢了半分,便已经打中胡跌儿面部。  唐三里一击未中,心中颇有些意外。暗自担心富满安危,手上链子一抖,锤头掉转,回凿向胡跌儿后背,便是不想给胡跌儿喘息之机。富满眼见唐三里出手,心中惊慌,又不想安心被人摆布,惶急中,并无其它手段,仍是运力手肘朝胡跌儿当胸打去。  胡跌儿险些被锤头打中,脸上火燎燎地疼痛,早已心神收束,全身戒备,待那锤头飞过,自知后背空当大露,身前富满手肘又乘机打来。仓促中,侧身朝下倒去。  胡跌儿本就生长在蒙古草原,自幼便与马为伴,加之天资聪明,十几岁时便强于骑射。此时,被唐三里与富满前后夹击,脑中不及多想,便使出悬身挂鞍的伎俩。这一式本是草原上赛马夺羊时骑手常用的马技,胡跌儿一手持刀,一手握着马缰,身子坠落马腹一侧,一只脚勾住马鞍,身子悬空,并没有摔落在地。如此,便躲过了前后来袭。  富满觉得身后一空,自己手肘并没有打中对手;唐三里眼见胡跌儿跌落马腹一侧,心中一惊,手上链子锤已然难以收回,锤头正打中富满后背。富满喉头一热,“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所幸有背甲防护,加之锤头回旋之力小于出击之力,并无性命之忧。  唐三里一招打出非但没有伤及敌手,却将本方人打伤,众目睽睽之下,颇为难堪。唐三里心中懊恼,暗念道:“胡跌儿,你几番令我受辱,我今日定然要你性命。”  正自想着,忽然不远处传来喊声:“贝勒爷驾到,传大汗口谕:要活捉凶徒,有功者,赏。”  唐三里耳中听闻,心中一惊,料不到大汗竟派了自己身边的大贝勒豪格亲自来城门追凶,由此可见大汗对这崔承用遇刺一案的重视程度。  胡跌儿躲过两人的前后夹击,勾住马鞍的脚掌使力,身子重新坐回马上,手上短刀仍是抵住富满咽喉,比之方才,力道更大了一些,将富满脖颈上割出了血。富满胸腹翻涌,感觉身上无力,更是只能任凭胡跌儿挟持,半分也不敢违拗。  胡跌儿挟持富满的同时,耳中也听到不远处的喊声,抬眼望去,见前方不远,一众围着一个身着裘服的青年,此人曾在“春狩大会”上于场边高台上见过,知道是大汗的贝勒豪格,心中一动,暗道:“若想脱身,唯一机会便是如此了。”心中想着,拿着短刀的右手回手一刀,刺在富满马臀上,那马吃痛,身子一个激灵,一声嘶鸣,猛地扬蹄超前冲去。  胡跌儿催马前冲,一手仍用短刀抵住富满要害,一手隔着富满紧拽缰绳,缩在富满高大的身子之后,眼中瞄着前方那锦衣裘服之人,只眨眼功夫,这匹健壮的疯马便已冲到了那人近前。  贝勒豪格本是当夜的城中值守督查,天将明时方才出来率领几十名亲兵四处巡视。正行近宫城时,见宫中侍卫快马奔出,显见是有事情突发,心中惊疑,忙去宫外请示大汗。大汗皇太极正需人手,便立命豪格亲率手下去四处城门巡视,捉拿刺杀崔承用的凶徒胡跌儿。  豪格听闻崔承用遇刺身亡,先是一惊,进而心中暗自一喜,暗念道:“那深得父汗宠信的南蛮崔承用竟在家中遇刺了,嘿嘿,早就看他不顺眼,活该有此结果。嗯,那蒙古小个子确实不凡,竟能在父汗眼皮之下取了那时时谨慎,处处小心的崔承用的性命,非是常人能及。哼,管他是因何行刺,只当是为小汤报仇了。”  汤山之死令城中八旗贵戚对崔承用这名南投来的汉官生出颇多不满,甚而波及范宪斗,只是碍于大汗,不敢明面声张,只是私下议论。今日豪格听说崔承用遇刺,便自然生出一些难以自制的快意。  豪格心中想着,口中承命,带着随从亲卫便去各处城门巡查。待到小西门时,远远见城门已经关闭,守城士兵围在城门楼附近,尘沙飞扬,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