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人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江尘心中略有失望，咬着牙把自己的问题抛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提的这个问题对不对，该不该问。

但江尘在刚才短短片刻内想了很多，大部分问题自己都能理清楚头绪。

唯独这个问题，自己知道鬼夫想杀自己，也从老人口中得知了原因在于自己的第二个源技能。

可为什么会这样，江尘怎么也想不透。

老人似是在喝茶，可江尘却有种感觉，老人应该是在看自己。

说完后，二人陷入了沉默。

风似乎也停了，所有草木都无了声息，整座秘境中无比安静。

啪！

老人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在此时此刻如同晴天惊雷。

老人脸上始终带笑，可江尘不会因此而放下谨慎。

这种存在，喜怒真的无法判断。

江尘很有耐心，等着老人开口。

过了片刻，老人终于开口，“你很务实，没有脱离本质。”

江尘听得出来这算是在夸自己。

老人继续说道，“鬼夫应该告诉过你，源鸟之血炼化为九字真言，而九字真言又被分化，成了九个「源始符文」，进而变成源技能。”

江尘点头，鬼夫确实是这么说的。

虽然当时他是信了，但没有全信。

老人目光看到茶杯，江尘立即会意，给老人倒上一杯。

但是他并没有给自己倒，这茶太过珍贵，老人没发话前，他是不会去倒的。

老人拿起茶小小品了一口，“鬼夫没胡说，你不用怀疑。”

“不过他还是有所隐瞒。源技能，「源始符文」，九字真言，同出一脉，归根结底都是来自源鸟的血脉。”

“当有人掌握了一个源技能，影响还不大。”

“若是掌握了多了源技能，互相融合，那就有可能返祖归源。”

江尘露出惊色，“返祖归源。还能重现源鸟血脉，重新提炼九字真言？”

老人呵呵直笑，“你想得太简单了，自然是不可能的。”

江尘想想也是，不可能这么简单。

血脉被一分为九，每个真言都只占血脉的九分之一。

而自己得到的源技能，又不知道只占其中一个真言的几分之几。

可以说是碎片中的碎片，想凭借这样的碎片就重现源鸟血脉，简直就是无中生有，异想天开。

江尘也差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老人说道，“虽然不可能重现源鸟血脉，却有机会掌握九字真言。”

“仅凭一个源技能，难度极大，几无可能。”

“可若是多个源技能，互相印证，融合参悟，倒是有希望的。”

老人虽然没有正面回答，江尘却已经听懂。

鬼夫之所以要杀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得到第二个源技能。

如果当时，自己选择退出考核，他就不会对自己有敌意。

无意间就树立了一个大敌啊。

江尘现在只能由衷地希望，对方不能离开秘境，永永远远地留在这里。

而自己，估计此生也不会再进来了。

至于自己得到了第二个源技能，对鬼夫会有什么影响。

江尘没有再问，他知道再问也得不到答案。

老人之前已经说过了，他与鬼夫有在对赌，估计着与此有关。

江尘朝着老人真诚说道，“多谢前辈解惑，若是将来晚辈遇到鬼夫，自会小心。”

老人哈哈一笑，“你心里不是想着，最好他永远离不开秘境，你与他永不相见。”

又被说中了，江尘尴尬一笑，“您是会读心术吗？”

“人老成精罢了。”

老人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随后在桌子上轻敲了两下。

江尘会意，老人这是在告诉自己，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老人只给过自己一次提问的机会，自己已经用掉了，那就不要再问。

实力决定地位，以老人的实力，能给自己对话的资格，还给自己一杯茶，提升自己的灵魂层次。

江尘心中已满是感激。

如果老人不愿，自己连站在他面前的资格都不会有。

老人说道，“这方世界，上个时代还算是出过几个不错的人物。他们带领着时代向前进，可惜路走歪了。”

“他们的没落被时光延续，进而影响到了你们，你们的路变得更难。”

“1000多年前，出现了一个不错的家伙，可惜他没能成为时代领路人。”

“600多年前，也来了个资质还凑合的家伙，可惜他后劲不足。”

“100多年前，又出现了一位，冲劲倒是有，但太过保守，不是合适人选。”

老人的目光在江尘身上扫视着，“不知你是否有资格，成为此方世界这个时代的引路人。”

江尘应道，“我会努力。”

“希望你能做到，不要让老朽失望！”

老人挥了挥手。

天地倒悬，日月变换。

江尘消失在了秘境之中。

老人目光看向凉亭，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