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没精打采的听着下面的官员互怼。
来来去去就是那麽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什麽哪哪又要花钱,赶紧给点吧,哪家的纨絝子弟又闯祸了,怎麽处理?
宗室又闹出人命,该管管了。
这大冷的天气,躺在床上睡觉是最好的。
可惜,贵为帝王也身不由己,不能随心所欲,唉。
户部尚书忽然出列,「皇上,静宁县主的及笄宴还办吗?」
只剩下两天了,办不办倒是给个准话啊,他们户部负责操持宴会。
气氛一静,大家不约而同的看过去。
静宁县主已经下诏狱,还办什麽及笄宴?这不是废话吗?
不过,这不办了,也该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糊弄一下百姓。
皇上这才想起宁知微,嘴角勾了勾,「她何时写完万字认错书,何时就办。」
将她扔进诏狱,给了她纸笔,让她写认错书。
一个小姑娘进了那种地方,就算不打她不骂她,也肯定害怕。
他要的是宁知微服软,为他所用,为他掌控。
「去,问问静宁县主写好了吗?」
小太监领命而去,过了良久,神色古怪的回来。
「静宁县主还躲在被窝睡大觉,怎麽也不肯起床,还说……」
皇上神色一僵,他还以为宁知微熬夜写通宵。
睡什麽睡?他都凌晨起来上早朝。
首辅大人淡淡的问,「说什麽?」
小太监连头都不敢抬,「绝不向各位大人学习,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乾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少,还不如坐牢呢。」
文武百官表示被内涵到了。
但细细想想,他们确实活的很辛苦。
像这种冰天雪地,寅时起床,天黑漆漆的就要顶着寒风出门,一路冻的够呛。
谁不想在这朔风凛冽的冬天,躲在家里休息呢。
一名御史羡慕嫉妒恨,「皇上,哪个犯人敢这麽猖狂?应该把她吊起来狠狠打一顿,教教她怎麽做人。」
「臣附议,您别太惯着静宁县主,该骂得骂,该打就打。」
「一顿不行,就两顿,总能打到服服贴贴。」
他们似乎忘了,宁知微之前挨了十几板子,也没有低头认输。
一名太监急急送上一份奏摺,「皇上,银面小将军十万火急的奏摺。「
进入寒冬腊月,两国休战,休养生息,只待明天开春再战。
西北局势迎来了难得一见的平静。
这也是朝廷敢苛扣军饷的原因之一。
皇上接过奏摺看过来,顿时勃然大怒,气的满面通红,「狗东西,好大的胆子。」
次辅急急的问,「皇上,出了什麽事?「
皇上将奏摺扔过去,次辅捡起来一目十行的看起来,脸色渐渐铁青。
「他斩杀了朝廷派过去的监军。」
每一支军队都有监军,负责监视,直接向皇上汇报,权力非常大。
可以说,监军就是朝廷的耳目。
就算一军主帅也不敢轻易得罪监军。
「什麽?」文武百官大吃一惊,随后气愤难当,感觉朝廷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他怎麽敢?」
「皇上,他为什麽要这麽做?」
银面小将军的情况很特殊,他收容了宁家军的残部,打出宁家军的旗号,而不是朝廷所封的西北军。
这两者看似差不多,其实相差十万八千里。
一个是私人军队,一个是朝廷大军。
皇上的旨意发往宁家军,好的就接,不好的就不理会,装聋作哑,水都泼不进。
监军只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傀儡,起不了什麽作用。
但,再怎麽着,监军代表着朝廷,你怎麽敢擅自斩杀?这是要造反吗?
次辅的表情复杂难言,「监军骂了静宁县主几句。」
众人:……
得,静宁县主是不能打了。
但,有人心里不舒服,「这也太嚣张了,皇上,臣请求罢免他的官职,另派良将过去接管西北军。」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
不是没做过努力,但没用,宁家军已经隐隐有脱离的迹象,唯一牵扯他们的线是宁知微。
「西北军要是那麽好接手,今日就不会这样了。」
不知不觉中,西北军已经跟朝庭离心了。
所以,朝廷根本不想发军饷。
但,也不能让宁知微送军粮过去,那就彻底姓宁了。
「这个银面小将军对静宁县主倒是忠心耿耿,让静宁县主出面劝劝。」
「静宁县主肯吗?」
静宁县主桀骜不驯 ,棱角分明,只听自己的话。
一名户部官员忽然心生一计,「皇上,不如召银面小将军回京叙职,说是给他加官进爵。」
其实是调虎离山,一边将人调进京城处理了,一边派人去接手。
众人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这世间谁能抵挡权势的诱惑。
「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对策,补充细节,一起开启大脑风暴,光是方案就准备了十几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