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情节,熟悉的台词, 唯独状告的对象变了。
这一次状告的是大理寺卿容靖,皇上的心腹,无数百姓心中清正廉明的青天老爷。
他是孤臣,不受贿,不结党营私, 不爱女色,能有什麽事?
「草民状告大理寺卿容靖弑母。」
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不可能,容大人是何等风光霁月的人物,品德高尚,怎麽可能弑母?这是天理难容的大罪。」
「一定是诬陷,这些年容大人办案不讲情面,得罪的人太多了。」
「对,很多犯案的人和家属恨死他了,居然想出这样的招数,卑鄙无耻。」
「我是绝对不相信的,容大人是个好人。」
文武百官都来了,神色各异,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刑部尚书板着脸,大声喝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刘三,和容靖之母刘氏是表姐弟,自从知道容靖弑母的秘密后,既害怕又愤怒。」
「刘氏对我有大恩,没有她就没有我,所以,不管如何,我都要为她报仇。」
刑部尚书冷冷的看着他,「你害怕什麽?」
刘三面色苍白,「怕被斩草除根,容靖如今位高权重,我一个小民如何是他的对手?只能铤而走险敲响登闻鼓。」
刑部尚书看着男人强装镇定的脸,无声叹息,他比起静宁县主差远了,演技也不行。
「你可知道,敲响登闻鼓要先打三十大板。」
刘三义正言辞的道,「草民不怕死,只求揭开容靖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为无辜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刑部尚书一挥手,「行刑。」
刘三被拖到凳子上,手脚被按住,一道板子狠狠挥下去,血溅了一身,刘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天际。
一声又一声惨叫声中,百姓们渐渐沉默了,也开始动摇了。
谁愿意豁出性命,拼着一死告御状?
难道是真的?
不远处的马车上,宁知微撩起帘子,将一切尽收眼底。
「什麽情况?这人你认识吗?」
不知道是谁指使的,这一招挺毒,从根子上来毁掉容靖。
而且,后面还有更狠的杀招。
既然选择动了手,自然是倾尽全力,非置对方于死地,绝无翻身的机会。
容靖这一关不好过啊。
坐在对面的容靖微微摇头,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
宁知微心情很复杂,前世有这麽一回事吗?她当时不在京城,全然没有印象。
难道,这就是前世容靖黑化的起因?
「看来你得罪的人挺多。」
容靖眉眼一动,「你相信我?」
「当然,我有眼睛。」宁知微微微一笑,」我看到的是一个面冷心热,有情怀,有坚守,有大义的大理寺卿。「
他是个极度克制内敛的人,但,透过很多细节,能看到一个真实的他。
容靖心里深受震动,心底泛起一丝淡淡的甜意,有她这句话就够了。「其实,我有很多见不得光的秘密。」
谁没有秘密呢?既然是秘密,当然是见不得光,宁知微的秘密更多,她连皇上的死期都知道呢。
「你犯下过滔天罪行吗?」
「没有。」容靖的语气无比坚定。
「那就行了,人呢,不能太善良, 该断则断,该杀则杀。」宁知微将一个点心匣子推到他面前,「赶紧垫垫吧,下次吃还不知道什麽时候。」
容靖:……真是特别的安慰。
他拿起一块糖糕吃了起来,心情莫名的好点了,忽然,他问道,「你杀过人吗?」
宁知微也挑了一块红豆糕慢慢啃,「杀过,很多很多。」
容靖猛的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宁知微神色很坦然,没有回避。
两人对视良久。
外面传来一道惊呼,「大人,刘三晕过去了,还打吗? 」
刑部尚书看着浑身血迹斑斑的刘三,「还有几板子?」
「还有十板。」
刑部尚书面色冷厉,「继续打。」
「大人,再打要出人命了。」
刑部尚书不为所动,「让太医在一边守着,随时救治。」
不管如何,三十大板必须打完,否则,人人学样,是个人跑来敲登闻鼓,视朝廷的法度不顾。
杀鸡儆猴,让所有人不敢再敲登闻鼓。
哎,说到底,是静宁县主带了一个坏头。
皇上带着皇子们来了,脸色奇差,「容靖呢?还没来?」
段首辅环顾四周,「容大人住在城外的芙蓉园,按理说,也应该快到了吧。」
四皇子恶劣的笑道,「不会是因罪逃跑了吧?」
他毫不掩饰对容靖的恶意,上次的事害他损失了好几员大将。
「容大人来了。」
所有人齐刷刷看过去,当事人终于来了。
在无数人的注视下,一袭青衣的容靖神色凝重的登场,一步步走过来,向皇上行礼,「见过皇上。」
皇上眉头紧锁,上上下下打量容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