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姐为什么想来罗马?”
“……赵小姐?”
面前的徐颜松问了两次,且重复叫了她好几声,赵贞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徐颜松轻勾嘴角,调笑问道:“原来在赵小姐眼中我这么没有魅力吗?和我跳舞竟然无趣到神游天外……”
赵贞说了声抱歉,“不是徐先生的原因,是我昨晚没休息好,精神有点难以集中。”
她低下头,露出一个微郝的表情,实际心里没几分不好意思,只是借此想模糊略过他的问题。
眼下,他们置身于徐家大宅内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璨黄灯光笼罩,穿着各色礼服的宾客穿梭来往,玻璃杯中艳丽琼液摇晃,倒映出一片觥筹交错的衣香鬓影。
舞池里有成双那女,随着现场乐队演奏的音乐蹁跹,赵贞和徐颜松就在其中。
“是真的没休息好……”徐颜松眼中精光微闪,唇边笑意不改,压低声音问:“还是因为霍承安和我妹跳舞,让你心神难安?”
赵贞脚步滞了一瞬,差点没跟上节拍。
“徐先生真会开玩笑。”她浅浅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为了这场不知目的为何的宴会,霍承安一大早就带赵贞出去购置了全新的礼服,午饭是在外面吃的,三点多回到徐家,刚进门,霍承安就被徐颜松以有事为由拉走,一直到晚宴开始,赵贞才重新见到他。
她一个人犹如无头苍蝇,晚宴开始才得到通知,穿礼服时差点出问题,手忙脚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找个佣人帮忙,还被幽灵一样突然出现的佣人领班冷声提醒:“如果无事请不要四处乱逛,家里有很多房间是外人禁止进入的,麻烦小姐配合我们工作!”
赵贞很憋屈,别人走动时从不见有人这样“提醒”,况且她站的地方分明是人来人往的公共区域,根本没有去不该去的地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找不到霍承安,电话打不通,连林恒也没了踪影,她只好自力更生,在房间里捣鼓许久,终于把那身麻烦的礼服穿好。
林恒来房间接她的时候小声说:“承安被徐老爷子绊住了,脱不开身,你跟着我,我带你过去。”
赵贞立时了然,点点头跟在林恒身后。
在陌生的地方,周围满是对她抱有敌意的人,这种时候,以往没少对她横鼻子竖眼睛的林恒反倒让她觉得亲切心安,连曾经怕到避之不及的沈沛宁和陆怀深,想起来竟也觉得可爱了许多。
大概凡事都是要对比才能得出真知的。
这样想着,晚宴开始后,当备受瞩目的主家大小姐徐颜柳当众向霍承安发出跳第一支舞的邀请时,赵贞在旁边好好观察了一番霍承安的表情。
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拂徐颜柳的面子,只能勉为其难地应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徐颜柳的意思,如此一来,站在霍承安身边的赵贞,就被动地成为了附带焦点。
赵贞一点都不尴尬,除了第一瞬略感不悦,之后没再有特别的情绪起伏。
因为她看得出来,霍承安并不高兴。
在徐颜柳话音落下的那刻,霍承安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往常淡然平和的唇线绷得有些紧。除此之外,他的视线比平时下倾了三分之一,身侧的左手拇指和食指,指尖轻轻搓了搓。
这是他不开心时的特征。
别人不知道,但是赵贞很清楚。
以前从没留心过他对别人和对自己的不同,这回仔细观察过后,赵贞突然觉得,霍承安对她真的算是非常特别了,至少他从没在和她亲近的时候流露过这些情绪。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掩饰的好,但他总不可能三个月里每一回都在伪装,对不对?
霍承安和徐颜柳踏入舞池前,眼角余光瞥向了她。
赵贞借着低头喝酒的动作遮挡唇边弧度,越发坚定了心底的决定。
他们上场后,林恒走了过来,咳了咳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安不好拒绝她。”
他的语气古怪,像是想要安抚她,又不想让她察觉,别扭得很。
赵贞一愣,而后扬唇笑起来。
“你受刺激了?”林恒皱眉。她不会是醋劲过头导致面部神经错乱了吧?
“谢谢你的好意。”赵贞淡笑着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用手中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沿。
徐颜松就是那个时候过来的,他笑如灿阳,桃花眼含波带漾地望向赵贞,“赵小姐可否赏脸和我跳一支舞?”
若不是时机不准,赵贞一定会抖抖鸡皮疙瘩。
太做作了!她发现自己能接受和煦的沈沛宁,却一点都承受不了徐颜松的“温润”。
赵贞抢在林恒之前回答:“当然可以。”
林恒略带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赵贞不动声色地回了他一个“无碍”的眼神。
她学过交谊舞,还不至于因为这个出丑。
第一支舞结束,徐颜柳和霍承安在众人的掌声中朝这边走来,赵贞只来得及和霍承安对视了一眼,手就被徐颜松执起,牵着带入了舞池。
赵贞看得很开,徐家兄妹想给她添堵,她就陪着玩玩,她无权无势一穷二白,唯一的优点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