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跟在虞琇沔身边最久之人。
如今江烨霖安静的站在虞琇沔身后听着房内徐徐传出的经文声,闭着眼只觉得心中空灵“不愧是安泰护国寺的主持。”
“才安,才德也不知能与曹振淩好好相处吗。”虞琇沔并未上前惊扰了这份宁静,而在门外慢慢等着。
江烨霖睁开双目,好笑的看着虞琇沔“当初才安,才德第一次跟在林将军出兵你似乎也没这么在意。”
“振淩还年幼,”虞琇沔难得正儿八经的和他说“才17。”
江烨霖实在忍不住笑出声“西哲说你可是疼爱这小丈夫,看来不假。”
疼爱两字让虞琇沔脸颊绯红了片刻“佛门禁地,休要胡言乱语!”
“我可什么都没说,”江烨霖笑了笑,等了片刻,面色沉了下来“我们只有一日逗留。”
“恩”广济使团预计五日后抵达,曹振淩也不知能给他争取几日,京城那边酒邵怕是能给他争取五日。
便在此时,房内经文声戛然而止,安泰护国寺主持安寂法师徐徐睁开双目,似有所感,苦叹“虞施主请回吧,此事贫僧不会再介入。”
“大师并非看不清,也看不透,”虞琇沔站与梧桐之下,风姿绰约,神色之中带着一股傲然与自信,气息含雅温和,嘴角洋溢着三分笑意六分势在必得“大师既然知晓我定然回来,便该知道若大师不出面,安泰势必会遭受战火。
如今安泰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安泰祥和安宁难道不好?
而邰奉燚并非良君,于太子之时,便鱼肉百姓,强抢民女,百姓性命于他而言不值一顾,只求享乐。若非如此,大师又如何会厌弃他?
如今广济野心勃勃,邰奉燚走投无门,与之狼狈为奸,就算我赵国拱手相让,怕是不出一年安泰百姓便自身水火。
大师,于心何忍?大师!你当真要闭门不出?当真要为虎作伥?”
一字一句,看似温和,却如软刀一般插入安寂心中,只是红尘万丈,他又如何能一再介入?
房内,安寂的犹豫,虞琇沔或许知道,他并未打扰,而是命人沏了茶,坐在石凳上,缓缓品着。
江烨霖等人站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却也不会贸然靠近。
谁都知道,此时是关键时刻,若一不小心,便陷虞琇沔于万劫不复,陷赵国与战火之中!
半个时辰后,安寂从房内走出,看着一派悠闲丝毫不急的虞琇沔,只觉得与上次一别多年,此人越发光彩夺目“虞施主多年一别,却是越发风采奕奕。”
虞琇沔起身回礼“世道无常,经历红尘万丈方能看清世间百态。”
安寂知道这是虞琇沔在点拨自己,心中一叹。
虞琇沔引他入座,为他斟满茶杯“大师,请。”
“虞施主请。”安泰道。
两人品了片刻茶,虞琇沔并不急着再引入先前之事,反倒与他说佛聊经。
安寂既然猜到自己会来,那怕是早已看透。
安泰上上下下百姓何止千万,安寂又如何真忍心让百姓陷入水火或推入战火之中?
只是,安寂自责,若非自己一时冲动如何会罢免邰奉燚这个前太子?若非自己当初之举,又何来今日之果。
他自觉若非当初之事,便不会有如今恶果罢了。
虞琇沔要让他明白,邰奉燚心性暴躁,鱼肉百姓,当初安寂做的对,邰奉燚不能为君!
安寂不可否认虞琇沔悟性极高,与他谈佛说道乃是世间难得一件舒心事。
两人一聊聊到用晚膳,佛门是不兴用晚膳,但佛庙中来客却可用,安寂看了眼虞琇沔身后那一行人便客套道“虞先生便让我那小徒儿领你手下梳洗用餐如何?”
虞琇沔扫了眼江烨霖等人,后者立刻上前恭敬道“我等不离先生半步。”
安寂见状并未觉得冒犯反而赞叹道“虞先生知人善用,手下也是如此忠心耿耿。”
“不过是对他们好,他们对我也好罢了。”虞琇沔笑笑“就如同君于百姓,君若善待百姓,百姓自然拥护君王。”
安寂立刻沉下脸,暗叹。的确,如今安泰国国君年幼,却深得百姓拥护,自己又有何看不开,看不透的?
“大师,红尘万丈,你我都逃不脱。”虞琇沔与他闲聊一下午,自然已经了然这位大师执迷不悟,陷入僵局在何处,此刻一言便是点醒对方莫要因自己犹豫不决,因过往种种而再陷百姓与水火,陷自己与不仁不义之间。
安寂重叹“贫僧自然知晓,若让广济得逞,怕是安泰不宁,百姓不宁。只是”
“敢问大师,当初所举,可有错?”虞琇沔朗声便问“你无错,邰奉燚鱼肉百姓,糟蹋良家女子,高高在上不把百姓性命当回事,不配做一国之君!大师又有何犹豫不决的?”
“你说的对,我不该被过往蒙住双目!”安寂思索片刻,果断道。
虞琇沔见状嘴角含笑,站与他身后的江烨霖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赵国如今之举与广济又有何不同?”安寂目光锐利,双目带着怒意呵斥道。
与微风之中,落日的暖阳无法遮盖黑幕的昏暗,虞琇沔一身白衣,不骄不躁,双目含笑,丝毫不见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