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初是腿断了,但她耳朵没聋,她听觉好,能听到给厉景深打电话的人是夏明玥,具体说了什么没怎么听清。
沈知初没任何反应,厉景深也不气馁,这几周来他早就习惯了沈知初对他冷淡的态度,心里虽不好受,但仔细想想她这种情况对比以前寻死觅活要好太多。
厉景深走后,张嫂接过轮椅继续推着沈知初往前走,这时一个护士径直走到沈知初面前。
“沈小姐,有个人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沈知初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张嫂愣住了,这种情况告诉她,最好是当做没听到没看到。
沈知初抬手拍了拍张嫂的手,封口了十天第一次开口,声音哑到不行:“张嫂,你站远一点,我和她说两句话。”
张嫂犹豫了一下:“可是……”
“放心,不会出事的,你站远点看着我就行。”
“好。”张嫂松开轮椅,往远处走了二三十步,距离十米左右停下。
护士靠近她的耳朵,低低说了几句,沈知初低垂着眼睫毛轻轻颤抖,放在膝盖上的手紧跟着缩了下 。
等护士说完,沈知初想也不想直接开口:“我选2,你顺便也帮我带一句话给他……”
护士听着脸色闪过错愕
,她没多问,点头表示记住了,然后转身大大方方离开,没引起任何怀疑。
下午,厉景深派来的司机来接沈知初出院。
厉景深吩咐了管家把一楼一间房间给收拾出来,方便沈知初住。
沈知初回到别墅直接住进去,和二楼睡的那间卧室一模一样。
晚上厉景深回来给沈知初带了甜点,沈知初喜甜,一向喜欢各种糕点,厉景深给她带来的是块儿抹茶蛋糕,单手提进卧室,放在桌子上打开,用小勺子舀了半勺蛋糕喂到沈知初嘴边:“吃吗?我今天叫人排队去买的,听说味道很好。”
沈知初看着窗外毫无反应,直到蛋糕挨到她嘴边,她才机械的张嘴吃进去。
僵硬的动作像极了一台废旧生锈的机器,做任何动作都是卡顿了,就连一块蛋糕都吃的满嘴都是。
“好吃吗?”厉景深不喜欢吃甜食,可看着沈知初吃他也来了点食欲,看到她嘴边沾着奶油,漆黑的瞳孔越来越幽深,最后他附身过去亲吻她的的嘴角,顺便把沾在那儿的蛋糕给吃进嘴里。
很甜……
沈知初没说话,厉景深喂来多少蛋糕她就吃多少,最后噎住了,趴在轮椅上嘶声干呕。
厉景深面色一晃,又是端水
又是拿纸,最后拿着垃圾桶过来,一地的呕吐物,整理干净花费了一些时间。
呕吐的滋味并不好受,沈知初喝着水,嘴巴应激的张着,水从嘴角流出把衣领都打湿了。
厉景深手里拿着毛巾给她擦脖子擦脸,愧疚道:“对不起,是我没能照顾好你……”
厉景深摸着沈知初的长发:“最迟三个月,你的病就有救了,沈知初你说你已经身在地狱,那我也会在地狱里好好陪你,等时间长了,习惯了地狱就不会觉得那是地狱了。”
“这三个月,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相信。”厉景深弯腰将沈知初带上床。
……。
距离厉景深订婚还剩三天,这两天厉景深越来越忙,每天都要到很晚才会回来,一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他手上的石膏已经拆了,伤口愈合了,可神经没有恢复好,左手掌心时不时的会传来一股刺痛,像是被针扎着一样。
他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条围巾给沈知初戴在脖子上,“这围巾是我去年冬天在医院里学着织的,你醒后天气已经变暖了就一直没给你。”
没人回他的话,他自言自语的像是一个神经病。
厉景深叹了口气,一个电话又把他叫走,临走时和
平常一样,让家里人好好照看沈知初,让张嫂多和她说说话叫她开心点。
其实张嫂每天都在尽力开导沈知初,她不知道沈知初的腿具体是怎么断的,只是听人说出了车祸,这腿残废了,以后只能坐轮椅,好不了了。
好好的一个人,明明那天还亲自熬了一锅补药送去医院给厉景深喝,怎么好好的就发生车祸了呢?
最近张嫂在织毛衣,浅黄色的毛线是她女儿最喜欢的颜色,布偶猫年年看着好奇,以为是逗猫棒一会伸出爪子够够签子,一会儿去玩毛线球浅黄色毛线玩的到处都是。
年年性格贪玩,不怕事,在别墅里就是个小主子,最喜欢的还是和沈知初玩,只是现在沈知初不怎么搭理它了,它就在地上打滚,对着沈知初撒娇卖萌打滚,时不时舔舔她的手 ,扯着嗓子软绵绵的叫,把人叫的心都要融化了。
张嫂看着搅和成一团打成结的毛线,对着年年有气发不出,拍着它的小脑袋无奈道:“你啊你……怎么这么皮?”
张嫂把毛线整理好放进年年够不到的袋子里,然后给沈知初按摩双腿:“知初,人生在世就该开心点,毕竟开心是过一天,不开心也是过一天,那为什么
不让自己过的开心自在点?你这样一直沉闷着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
沈知初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