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鸣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了,通话还在继续。
他捂住耳朵,双腿不受控制的往前曲最终跪在地上,他抱着头耳边传来手机里那边的声音,以及沈清颤颤巍巍说的那句话。
“江亦鸣我过的很好,我不疼我不难受我有好好照顾好自己所以别为我担心,别为我难过”
怎么可能不难受?怎么可能不疼?
沈清这个傻姑娘,怎么就这么傻?
江亦鸣比谁都清楚沈清有多害怕被陆霆川欺负,她有多怕疼,多胆小。
她是做个噩梦都会半夜睡不着觉第二天还会感到后怕的人,是胎动都会胆战心惊的人……
现在的沈清被陆霆川欺辱,她多疼多难受。
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救不了她,连自己最心爱的人都救不了。
何况……造就沈清现在“悲剧”的人不是任何人,而是他。
陆霆川说的对,他就是沈清的灾星,明明知道不该去接近她,他每一次触碰都会害了她,可他还是忍不住去触碰。
他爸早就提醒过了他,碰谁都好,唯有陆霆川的女人不能碰,不仅会害了沈清还会害了
自己,害了整个江家。
江亦鸣痛苦嘶吼,眼泪大颗的往下坠晕湿了地面,他不知道自己跪在地上忏悔了多久,通话什么时候挂断的他都不知道,他捡起手机站起身,双腿因为跪太久导致发麻,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江亦鸣摇摇晃晃地稳住身形,像是一台失去了零件破烂废旧的机器,一步一顿,慢慢地走回家。
他的眼眶很红,因为哭太久而导致眼睛干涩。
他不敢去想沈清现在是什么样的,她发出的痛苦呻吟一直在他耳边挥之不去,如果试图去想那样的画面……他会疯掉。
江亦鸣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天已经晚了,路灯一盏盏亮起,今天是五月三十,是他的生日。
说来也是缘分,他的生日是五月三十,沈清的生日是六月一号,俩人的生日中间就差一天。
所以,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他才想着去见沈清一面。
哪怕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一路沿着路灯回去,路灯照在身上将黑色的影子拖的很长很长,那种孤寂似乎延展到了夜色里。
回到家,江亦鸣早已疲惫不堪,佣人看到他叫了他一声。
他没听到径直走进去,客厅里他爸妈坐在沙发上,母亲低着头,父
亲抽着烟,半是愁半是气。
看到江亦鸣回来,江父怒气冲冲走过去,什么都没问直接给了江亦鸣一巴掌。
“啪——”
“你还有脸回来,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沈清了!”
江母眼里一闪而过担忧,她微微张了张唇瓣,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任由丈夫训话。
江亦鸣被这一巴掌打的偏了脸,脸都红了,他的头发一路上被风吹的凌乱,原本充满阳光朝气的一张脸,如今看起来死气沉沉那么颓废,仿佛没了支撑,像是失去太阳的向日葵,耷拉着头。
他的不吭声就是默认,江父也没想要他承认, 因为他早在网上看到了。
“江亦鸣你还嫌害自家不够吗?你为了一个女人是不是要害死自己的父母!我真是白养了你这么多年,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个德行,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该扔了你!”
“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白眼狼!”
“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到现在了你还不知道有错! 你知道江家因为你这事损失了多少钱吗?你是不是要等到江家破产,我们一家人去沿街乞讨你才甘心?”
江父一直骂,江亦鸣一句话不吭,气的他又狠狠挥了他
几巴掌,直接把鼻血都打出来了。
江亦鸣也不擦,任由鼻血往外淌,红了嘴唇和下巴,沿着下颚往下坠染红了白衬衣,有些刺目。
江父指着他的鼻子:“那个沈清,把你的手害残废了,你还没长点记性?”
听到这句江亦鸣终于有了反应:“害我手残废的不是她。”
“你还敢为了她说话,我今晚非打死你不可!”江父气喘吁吁的去找棍子,没找到棍子就拿着茶几上的烟灰缸,江母慌忙拦住他。
“行了,你放下,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样?你难道真要把儿子打死不可吗?”
“他能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当妈的溺着!”
“好,怪我自己,你难道就没错,就知道推卸责任?”
“……”
江亦鸣看着他爸妈争吵的画面,明明那么吵闹,声音那么大,可他耳朵就跟失聪似的什么都听不见。
佣人见状过来拦着,怕他们打起来。
江亦鸣看了一会儿,手抬起来捻干净鼻子上的血,可这血跟止不住的一直往下淌,染红了他双手,血液腻在手心里难受。
他干脆也不擦了,垂直两条胳膊转身往楼上走去。
江家别墅一共有三层楼,他喜欢
睡楼上,平时可以打开窗户看看外面的景色,回到卧室江亦鸣就躺在了床上。
房间里有隔音板,按理说他应该听不到父母争吵的声音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