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生像个斯文败类,捡起地上的浴袍穿上,回头看向苏渺问:“怎样?”
苏渺调整好呼吸,她额头上一层热汗,后背却发凉,冷的她忍不住打颤,她睁开湿漉漉的眼睛,轻轻蠕动咬破的嘴唇说道:“往床上撒把狗粮,狗都比你会。”
她话里带着十足的挑衅和讽刺,说这话之前都能想到宋寒生的表情有多难看,然而三秒过去了,宋寒生的脸色都没有多少变化,反而比刚才在床上的时候还要冷静。
“你说这些话也就气气姜语柔,你什么样的反应,我在床上看的一清二楚,也不需要你回答。”
苏渺累到没空搭理他,太累了只想睡觉。
眼睛刚闭上,宋寒生忽然又压了上来,一只手直接穿过了她的腰身,身子凌空而起:“宋寒生,我现在没力气。”
“知道你没力气,我抱你去洗澡。”
宋寒生轻轻松松的抱起了苏渺,把她放到浴缸里一边加热水一边取下花洒。
苏渺靠着浴缸闭着眼睛,没有做任何挣扎和遮掩,身上那些刺眼的伤全暴露了出来,这些伤宋寒生已经看了很多遍了,每次看都觉得扎眼,伤口太深用去疤药是没用的。
没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宋寒生想过带苏渺去医院,现在医美发达,去疤手术是能给去掉。
他提过一次,苏渺拒绝了。
用她的话来说,留着这一身疤是给自己的一个教训,好时常提醒她要做的事。
宋寒生把花洒里的水温调试到正常合适后,举起花洒,或许是感到眼前出现了一道影子,苏渺一睁开眼还没得及看清就抱住了头缩在角落里,谁都快淹到鼻子那儿了。
如惊弓之鸟,整个人瑟瑟发抖,眼眶都红了。
“我给你洗澡,你怕什么?”宋寒生伸手要去捞她,被她伸手给推开了。
刚才的恐惧好似只是一场幻觉从未出现过一样,苏渺低着头,水面平静清澈,能隐约看到她那张狼狈的脸。
她忽然发了疯的用手砸着水面溅起水花,身边的宋寒生遭殃了,头发上都是水珠。
发泄过后,浴室里只剩下苏渺一个人的粗喘声,她真是厌恶了这样的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摆脱监狱里的阴影?什么时候能够安心的睡上一个好觉?什么时候才能想到过去不害怕?
宋寒生真是可笑,问她是不是怕洗澡。
谁会怕洗澡?人只会怕疼,
刚才宋寒生拿着花洒的时候,让她想起了在监狱里的日子,永远都忘不了大冬天的在室外被人扒光衣服用高压水枪喷的场景。
恐惧都能变成下意识,多讽刺多可笑?
“你刚才想到什么了?”其实不用问苏渺,宋寒生大概也能想到。
苏渺刚才恐惧的样子是他曾经从来没看到过的,她在他身边一向很倔,哪怕被他锁在房间里四天,她都没这样过……
现在能让她想想就害怕的,可能就只有在监狱里那段日子,那是比怕他还要更恐惧的存在。
“渺渺,一切都过去了。”
“过不去,应援都过不去,宋寒生我恨透了你,比起害怕我现在对你更多的是恨。”这么强烈的字眼,苏渺却是靠在墙上轻轻说出来的。
有些经历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根鱼刺,那根刺取不出来随着时间越陷越深,你每吞咽一下口水就会疼一下,最后连呼吸都是疼的,用疼痛来提醒你,有些砍永远都过不去。
“哪怕你跟我一样痛苦了也过不去。”苏渺哑着嗓子,脸上是铺天盖地的绝望,“宋寒生,我比谁都清楚,那段我想自杀的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但凡回头,我特么
都该死。”
宋寒生安静无声,他不在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花洒放下,扯了一张干净的毛巾放进水里轻柔的给苏渺擦洗身体。
苏渺就随他擦着,反正这具身体也被宋寒生看了无数遍,本来就是脏的在意这么多做什么。
有时候苏渺甚至感觉不到这是自己的身体,她就像活在一个人偶身上,被安装了一种程序,按部就班的生活。
人偶不需要难受。
“宋寒生,你说你都不爱姜语柔你娶她做什么?没有感情的婚姻真的幸福吗?”
“她要我就给。”
不知道这内幕的,听宋寒生这话还以为他是个大情圣。
无关于感情,只要是姜语柔想要的宋寒生就会给她。
“那你对她可真好,话说你俩是怎么认识的,我记得姜语柔是个孤儿吧?”苏渺好奇的问道,俩人身份的确不搭,姜语柔就像是忽然出现在宋寒生世界里的人。
宋寒生挤了洗发露,把苏渺的头发打湿起泡,手指轻轻按摩她的头皮:“当年宋家破产,只有她选择了帮助我,没有因为我落魄就离开我。”
洗发露明显挤多了,白色的泡沫顺着额头往下滑,进了眼睛很
刺眼,苏渺不得不闭上眼睛。
苏渺知道宋寒生有多怨恨当年的苏家,哪怕到现在,可能他都没释怀。
没释怀就没释怀吧,反正她也恨她入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宋寒生和姜语柔的过去苏渺一点都不敢兴趣,苍蝇配臭虫长长久久。
“渺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