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元十一年春,是凌国皇帝流皓登基的第十一个年头,现如今凌国国强民富,百姓一片安居乐业。
明面上看起来,是一片安然的景象。
但是朝堂之上,却是暗波汹涌。
这一日,是凌国王爷之中权势最高的齐王流桓家的小郡主十八岁的生辰,齐王在府中摆满了宴席,为小郡主庆生。
若是说到这个齐王家的小郡主,在城中住的久的百姓大多都知道,这小郡主在十一年前被齐王的一名新纳的小妾在纳妾之日劫走了,自此毫无音讯。
纳妾之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会让那名小妾抛下新婚之喜去劫走丈夫的女儿,无人知道。
那名小妾到底是何人,也无人知道,只知貌似是个江湖女子。
毕竟在王府重重包围之下还能劫走人的,功夫定是不错的。
头几年,齐王派了诸多人马去寻找,都没找到她。后来,齐王才渐渐的放弃了搜寻。
如今,这传闻之中的小郡主居然回来了?
小郡主流年的房中,齐王妃谢云霄紧紧握住她那十一年不在身旁的女儿的手,哽咽的说:“年儿,这些年你受苦了!”
流年神色复杂的望着面前的母亲。
十一年了,她离了这个家已有十一年了。
其实,自她恢复记忆起不过也才过了三个月。
儿时的事还历历在目,为何她如今却觉得眼前的父母变得如此陌生。
这十一年来,都是师傅在照顾着她。
可是,为何如今,师傅会不要她了?
若她知道恢复记忆后,师傅会不要她了,那她宁愿永远都不要记起。
齐王拍了拍齐王妃的肩膀,说:“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想问问年儿。”
齐王妃临走前惆怅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何她回家后,再也不肯开口唤自己一声母妃呢?
等到齐王妃出门后,齐王坐在了流年的身旁,问:“年儿,这些年,那个女人……可有欺负你?”
流年眼中的痛意一闪而过,幽怨的望着齐王。
齐王见流年这幅表情,以为是那人这些年对她不好,他咬牙切齿的说,“年儿,你放心,父王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流年终于开口了,“没有,师傅她待我很好。”
师傅……她竟收他的孩子为徒了?
“那她怎会关了你十一年啊!你知不知道,这十一年里,我与你母妃找你找的好苦啊!”
虽然,齐王有众多孩子,但流年,是唯一的嫡女,定然不是那些庶出的孩子能比的。
“你别怪师傅,是我失忆了,所以才没有回来。”
看着流年面上满是疏离,齐王深深叹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其实,找到流年也不过是月余前的事,直到今日,她才被接到了京城。
门外,管家在敲门。
“王爷,丞相和夫人到了,他们急着想见郡主,已经迎到了前厅。”
丞相谢安鸿是齐王妃的父亲,也就是流年的姥爷。
如今凌国的朝堂,除了长公主流苏,就属谢安鸿与齐王的权势最大了。
然而,那个在朝堂上跺一跺脚都能让人抖三抖的老人,如今却跟个孩子似的,在齐王府的前厅来回徘徊着,他不停的搓着双手,期待的朝门外望去。
这么一来,与他同来的夫人也坐不住了,她急道:“老爷,你别走来走去的了,我看着更紧张了。”
听谢夫人这么一说,谢安鸿只好坐了下来,只是,他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门外。
流年从小就是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宝,她这么一丢,就是十一年,让他们怎能不想念?
终于,齐王与齐王妃,带着流年到了前厅。
谢安鸿与谢夫人激动的迎了上去,谢夫人紧紧握住了流年的手,眼中含着泪,“年儿,你终于回来了。”
谢安鸿站在谢夫人身侧,也是难掩喜悦,他紧张的问:“年儿,还认得姥爷吗?”
流年看着谢安鸿慈爱的模样,想起了儿时自己总是趴在他宽厚的背上,缠着他带着自己到处玩的画面。那时,他不管再忙,都会抽空陪着自己玩闹。他总是待自己极好,不舍得让自己受到一丝委屈。
她很想开口唤一句姥爷,可是,话到喉间,她又唤不出口了。
因为,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年,那一日,正是自己这些最亲近的亲人,逼得她师傅变成了一个孤儿,害得她师傅伤透了心。
一想到这些,流年的心就狠狠的疼了一把。
若非是他们,师傅又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她怨,她恨。
可是这恨来的又全无道理,明明,他们才是她的亲人啊。
见流年只是望着他们不说话,谢夫人有些忧心,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木讷了?
齐王妃叹道:“爹,娘,年儿她刚回来,可能还有些不习惯,所以才不愿开口,你们别担心。”
谢安鸿忙说:“只要年儿没事就好,不愿开口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流年静静的站在那儿,任由他们打量自己。
没有人会怀疑她是假的,因为,她与流桓,长得太像了。
除了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