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将到之时, 华笙才带着流年到了妙音楼前。
小厮接过华笙手上的请帖,立刻就将她们领到了二楼的包间内。
二楼一整层都是这样的包间, 包间的门皆是用珠帘隔开的。隔帘的构造很是巧妙, 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是坐在里面的人隔着珠帘却正好能看清外面的情形。
特别是一楼中央的舞台, 看的是一清二楚。想必这样的包间应该就是专门用来观赏舞台之上的表演用的吧。
小厮替二人添完茶水便退下了。
流年端着茶杯啜了一口, 撑着下巴打量起了一楼中央那空旷旷的舞台。
妙音楼地处烟花巷,卫长轻跟在流苏身旁,看着上方那三个鎏金大字。想到了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各大青楼前花枝招展的姑娘们, 她不禁感慨道:“啧啧啧, 万万没想到原来你好这一口啊!你要早说是来逛青楼的, 我们怎么着也要换身男装过来啊!”
流苏:“……”
她就不应该带卫长轻过来的。
妙音楼前的小厮接过请帖就领着流苏进去了,卫长轻看这带路的是个男人, 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反应过来之后,她连忙追上流苏, 嚷道:“呀, 原来你要找的不是姑娘而是小倌啊!可是你找小倌也不用拉上我啊!我现在还不寂寞,不需要来找男人来那啥啊……”
看着前面努力憋着笑意的那个小厮, 流苏咬牙切齿的说了句:“闭嘴!”
你不寂寞, 难道本公主寂寞了?还寂寞的需要找男人来慰藉?
坐在妙音楼一楼舞台旁位置上的人们都听到了卫长轻的声音,纷纷侧头望向门口。
一些人认出来人是长公主之时,望向长公主的那眼神竟是说不出的怪异……
流苏何曾这么丢脸过?她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 见他们都低下了头, 才跟着小厮上楼了。
卫长轻看着那些端坐着的男人们的时候, 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流苏打断了。
“你要是不想接下来顿顿吃辣,就给我少说几句!”
卫长轻默默的又把嘴闭上了,算了,就看在这女人刚带自己吃了顿好吃的份上,还是先不说话了吧……
刚上了楼就见到流年靠在栏杆边看着她们笑弯了眼。
“师叔啊,这是妙音楼,就是一个听小曲的地方!楼下坐着的大多都是朝中的各位大人呢!你这么说皇姐,皇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吧!”
卫长轻听流年这么一说,连忙把刚刚差点就要脱口而出的“你该不会也是来这找男人的吧”给咽回去了……
笑完卫长轻之后,流年才对着流苏说:“皇姐,师傅让我来请你跟我们一起坐。”
流苏狠狠的瞪了卫长轻一眼,挥退小厮之后就跟着流年进了她们所在的包间。
华笙嘴角噙着笑,看着进来的三人,道:“幸好我们没跟你们一起来,不然真的是太丢脸了。”
卫长轻:“……”
这不能只怪她啊,要怪也该怪那女人没说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卫长轻方才的声音太大了,让人想不听见都难。
卫国公听出了那声音是卫长轻的,他克制住想要掀开珠帘去看一眼那孩子的欲望,无奈的笑了一笑。
这孩子,跟阿进还真像,口无遮拦的。
一旁的卫旭哲见卫国公竟笑了,实在是惊讶的很。
爷爷向来不苟言笑,怎么今日这么容易就被逗笑了?
他们隔壁房内坐着的是齐王与丞相,丞相听到走廊上的交谈声后,对着齐王道:“王爷,长公主也来了。”
齐王望着一楼中央的那舞台,道:“我们都来了,她会来也不稀奇。”
他只是没想到,华笙居然也被请来了。
到了约定的时辰,一位娉婷女子走到了舞台之上。
那女子便是妙音楼的伶乐姑娘,就是她设下了今夜这场宴会。
“小女子伶乐,在此先谢过各位的赏脸,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妙音楼一同赏画,实在是小女子的荣幸。”
伶乐的声音清脆婉转,十分动听。
她这么一说,底下立马有人附和道:“伶乐姑娘客气了,如今画圣古泽留下的画可是稀有的很,可谓是千金难求啊!姑娘邀我等一同赏画,已是饱了我等的眼福了,应当是我等谢过姑娘才对!”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只有在场的人自己心里明白,会来这妙音楼赏画,究竟是为了画圣古泽留下的画作,还是为了谋臣古泽留下的秘密。
伶乐嫣然一笑,继续道:“能得到画圣的画作,伶乐自然是极其高兴的,不曾想一时嘴快,竟给自己招来了不少麻烦。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伶乐人薄力微,怕是护不住这幅画。正因如此,伶乐才会邀各位来此一同赏画,并在各位之中择一有缘人将画送出。各位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伶乐相信,这画若是在你们手中,定会比在伶乐手中来的安全。”
伶乐三言两语就将自己推得干干净净,这画从何而来,为何会在短短几日内就把那隐秘的消息传遍京城,这些关键她都未曾交代清楚。
她在明里暗里的讽刺着在座的某些人觊觎了那幅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