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皇上带着朝中重臣,亲自送长公主出行。
这已经不是长公主第一次代替皇上外出巡视民情了, 众人早就习以为常了。
仪卫兵仗前拥后簇, 车乘相衔,旌旗招展, 随行人马约有两千余人, 场面十分壮观。
长公主在皇上的搀扶之下,缓缓的上了銮驾,小郡主流年也紧跟着长公主上了銮驾。
随行伺候的都是长公主身边的近侍, 小茹, 般若等人。
那两位被留在景秀宫中做客的百晓楼之人, 却迟迟未曾出现在众人眼前。
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一路上, 引来了不少百姓注目围观。
流年端坐在那一袭红衫的长公主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长公主面无表情的往自己脸上抹着不知名的药物, 没过多久, 便卸下了那层人皮面具,露出了她原本的清冷面容。
“怎么老盯着我看?”
流年眼眸亮了亮。
“师傅, 你穿皇姐的衣衫, 很好看!”
华笙从不穿这么艳丽的衣衫,扮作长公主穿上这衣衫实乃无奈之举。
一袭红衫的华笙看起来倒是少了一丝清冷,多了一丝暖意。
流年唯一一次见过身穿红衣的华笙, 是十一年前华笙在齐王府身穿嫁衣的时候。只是那时, 华笙身上弥漫的是浓浓的哀, 没有一丝丝新嫁娘应该有的欢喜之情。
那样的华笙,看起来虽然明艳动人,却只会让流年觉得心疼。
而如今,华笙身上并无那种哀伤之情。这样的她,看起来倒是愈发美艳了。
流年难得一见,自然要多看两眼了。
“怎么,师傅平时就不好看了嘛?”
“不!师傅怎么样都好看!”
这话不经思考就脱口而出了,流年说完才惊觉此话太过轻浮,懊恼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华笙。
华笙眼中满是笑意,还没打趣两句,就看到了流年微红的耳根,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一想起三日前流苏与卫长轻看着她脖颈的时候那暧昧的眼神,就觉得憋屈。
特别是流苏当时还特地看了看流年的手,意有所指的说了句:“年儿,指甲太长了呢,该修剪一番了,不然误伤了你师傅可就不大好了。”
重点是,流年居然还真的听了流苏的话拉了个宫女来修剪指甲,害得华笙差点憋出内伤。
要说流年为什么那么听流苏的话,那是因为流苏建议她去找皇上请旨,皇上真的就给她封了个类似随行钦差的职位,让她安心陪着皇姐南巡。所以流年就觉得还是皇姐比较聪明。
看来皇姐不但主意好,更加还有先见之明!
指甲长了,若是在路上不小心刮到了师傅,真的是不大好!
修完了指甲,流年就回了趟王府。
她知道自家与长公主还有华笙之间的利害关系,自然不敢在齐王面前多说些什么,只是回了王府告知他们自己会随长公主同行,其余的话一句都没多说。
有了圣旨,齐王与齐王妃也不好多说什么,齐王只是给了她一道可以号令他手下官员的令牌,以备不时之需,其他的事情也没多做交代。
如此,流年才满心欢喜的跟着华笙上了路。
在长公主的銮驾出了京城的同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已经在路上行驶了近三个时辰了。
马车内,卫长轻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她抽走了流苏手上的游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要让我师姐扮成你的样子啊,我们干嘛不跟她们一起?”
流苏慵懒的靠在软枕上,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别人猜不透,就不会轻举妄动了。懂吗?”
妙音楼的事,知道的人不少,多少只眼睛都在盯着华笙。此时流苏突然就要南巡,岂能不让人多想?
流苏不在京城,定会有人蠢蠢欲动。
她特地让华笙扮成自己的模样,就是为了迷惑众人。
以为銮驾中是长公主的人,会去猜想华笙姐妹两在哪。
看出銮驾中不是长公主的人,又会去猜想长公主到底身在何处,顺便再琢磨琢磨长公主的心思。
想不出,猜不透,他们就不敢胡乱做些什么。
卫长轻懂了一些,却还是有些迷惑。
“我们若是隐在你的侍从当中跟她们一起走,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他们太慢了,我们先走,就能早点到定阳,先把一些事情给解决了。”
定阳城的事估计也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流苏只是不知此局与妙音楼之事,是不是同一人设的。
她带着一小队人轻车快马,最多不过五六日,就能赶到定阳,早点到正好能顺便查些事情。
若是等大队伍赶到定阳,少说也要十天半月之后了,况且大多的人都将目光放在“长公主”一行人身上,等他们到了,还能查出什么事?
卫长轻明白,这事就像是皇帝出行,所到之处看到的定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什么贪官污吏都会变成清正廉明的好官。
所以早她们一步到定阳,看到的景象与“长公主”到了之后看到的景象定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