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缓缓起身,手紧紧地捏着墓碑一角,眼底露出阴沉的光。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生命的代价和意义。
宋思恭敬地鞠躬,跪拜,起身,朝着另一端走去。
不远处是她的墓碑,她觉得很可笑,里面的人究竟是谁,竟然冒充她躺了五年。
她站在墓碑前,盯着宋思两个字,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她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宋思两个字,这不讽刺么?
自己给自己扫墓?
“你也真够可怜的,死了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宋思咬牙,手指的力度加重,“不过,你放心,你会有这一天,做回自己。”
她给墓碑鞠了一躬,戴上帽子,拉低了帽沿,转身正准备离去。
身后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散而来,随后,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宋思。”
她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
她没有想和他正面相对的意思,只是拉低了帽沿,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霍隽峯伸手一把拽住她的手腕,语气低沉地说:“我知道你会来这里的。”
被他紧紧拽住,她无法抽出手来,宋思几分懊恼,转头怒目瞪他:“霍总,你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佩服,但是,我没有时间和你叙旧。”
“这几日,你一直躲
避我,我只能在这里等你。你今天穿成这样,也是想避开我的人?”
霍隽峯很无奈,看着一身嘻哈装扮的宋思,完全是另外一个风格,俏皮活泼。哪里看得出她是个五岁孩子的妈?
同时,霍隽峯又觉得心疼。自己的女儿,如此回避自己,究竟是失败的吧?
宋思立住脚跟,目光并未看向他,而是看着不远处。
在小区监视她的人果真有霍隽峯的人,只是,她并不打算告诉他,她心中的疑虑。那个如影随形的人,就像影子一般跟着她的,究竟是何人?
她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说:“霍总向来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你算准我会出现在这里,那你有没有算到,现在我很讨厌你?”
霍隽峯的手顿了顿,他却没有松手,而是上前一步靠近了她身边。
“今天是伯母的冥寿,每年我都按时来祭拜的。”
宋思的心陡然一颤,她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霍隽峯的语气软了很多,低沉下来:“宋思,我现在并没有要你立刻答应我的请求。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
他理解,他理解什么?
躺在那里的不是他的父母,他如何感同身受?
宋思怨恨的眼神扫过去,落在他脸上,“霍隽峯,我不需
要你的理解。我一定要查清楚当年的事,不会手下留情。”
他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如果查到事情和霍婉婷有关,那么,她是不会松手的。到时候,他的母亲将面临的是什么,他应该清楚。
她冰冷无温度的声音:“松手。”
霍隽峯怔了怔,心不由被抽痛,他缓缓松开她的手腕。
宋思甩了甩手,愤怒的眼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四周静的可怕,就连她怒意滋生的喘息声也能轻易感受到。
她和霍隽峯四目相对,彼此看中看到的不是对方,而是太多杂乱的东西。
“你不是想知道里面躺着的是谁吗?”
宋思一愣,“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查出是谁了?”
他只是嗯了一声,挺拔的身躯悠然转身,只是道:“想知道,就跟我来。”
宋思这次没有犹豫,想要知道真相,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凭霍隽峯的手腕,要查墓地的人是谁,自然比自己更简单。
如此一来,疑团似乎快被解开了。
宋思快步跟了上去,和霍隽峯几乎并肩而行。
霍隽峯一脸凝色,他严肃的样子,让人几分疏离。但他身上散发着熟悉气息,又让宋思心下难辨。
一路上,他两人没有说话,开车的是杜斌,就这
样三人陷入了沉默中。
车内的气氛异常的尴尬,杜斌瞥了眼霍隽峯和宋思,很是着急,如果这样下去,他们之间何时才能重归于好。
好不容易老板能找到一个机会和宋思见面,他必须给力才行。
杜斌清了清嗓子,漫不经心地说:“我听小榆说,幼儿园期末有亲子活动,每个小朋友的家长都会去的。”
宋思盯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他摆明的是要撮合她和霍隽峯去参加幼儿园的亲子活动,只是,他根本不知道,糖糖下个星期就不会再去那个幼儿园了。
杜斌给霍隽峯使眼色,霍隽峯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杜斌急了,又暗示说:“小哲说,到时候,还有奖品,好像是游戏环节获得前三名的,就能得到奖品。”
“专心开你的车。”霍隽峯估计是看宋思的脸色不好看,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来。
杜斌讪讪地笑笑:“好,我,我专心。”
可是,我是专心开心,老板,您应该是钻心疼吧。杜斌当然不能说出这种话,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再插嘴。
宋思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反应,她一直紧紧地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