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往山下走的时候越想越气。” “那你不如干脆不要去想。” “不如我干脆不走。” 白渊渟喝了一口蛋花汤,不想跟他争辩。 “熊乾和王行岐逃跑了,这件事情你知不知道。”张易妨在问。 “多亏了你告诉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 “看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么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你放走的?” “不是。” “我以为你会为了那个姑娘跟他达成什么交易……真的不是吗?” “真的不是。” 张易妨在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白渊渟在问。 “因为你很诚实。” “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必要骗你。” “人是我放的。” 蛋花汤从口中落到了地上。 “你说什么?” “我说他们两个人是我放的。” “那你还问我是不是……” “我在考验你是否诚实。” 白渊渟又喝了一口汤,这碗蛋花汤尝起来真的没那么好喝。 “你在骗我。” “我没有。” “我想你应该是知道他们两个人究竟是如何离开的。” “这一次又是因为我话多。”张易妨哭丧着脸,捡起盘中一块肉片填入口中。 白渊渟在等着他咽下,也在等着他去说。 “当时我已经走到天山脚下,眼见就进入了附近的城中,但被一个和尚拦住了路。” “你认识那个和尚?” “没有哪个贼会跟和尚做朋友。” 或许这只是一句事实,但白渊渟听起来还是感到有些好笑。 “他为什么要拦住你?” “问我天山怎么走。” “和尚常居庙堂之中,自然没有你认识的路多。” “你错了。” “我错在何处?” “他不是想我问天山的路,而是问我天山在何处。” “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他不走路。” “我更听不懂了。” 蛋花汤终于见底了。 “上山有路,但和尚有路不走。他一根筋的笔直往前走,遇树就越过树,遇山就爬过山。” “这倒是疯的不轻。” “如果你看过他是怎么走的,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你一定是看过了。” “他的双手一直揣在衣袖之中,跋山涉水就只用两只腿。” “我记得陡峭处山峰直立,近乎于从天垂下。” “我们说话的时候,或许这个和尚正踩着山壁往上走。” “踩着?” “你好像听不懂,我的意思是就跟……踩着石头,身体躺着一样往上走。” 白渊渟突然不想吃了。 因为他刚刚一不小心,被鱼骨轧到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