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在前几日对付苦乐和尚之时也能有这三招的魄力,他绝对不敢对你那么放肆。” 萧亨通的身体已在十丈之外。静静地看着萧久遥剑法三式齐出,对着空气挥舞。 “不如你用一些我没有见过的花样吧。” “好。” 萧久遥手腕一转,剑身便消失于手心之下。 至此仅闻风声,不见剑影。拂袖一挥便是舞剑一式。 这是萧久遥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使出手中没有剑的剑法,整个殿中的弟子都看傻了眼。 有些人甚至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跪在了地上。臣服于掌门的剑威之下。 “一念错,百般皆非。藏巧于拙从来都不是把剑藏起来的,你可真是个蠢货。”萧亨通转过了身子,面对着众人。“谁愿意借我一把剑?” 白渊渟举起了手,萧亨通却摇了摇头。 “这把剑不适合,杀鸡焉用牛刀。” 整个天山派弟子之中再无人敢回应。直到一个人抬起了手,掷出了剑。 “你为什么帮我?”萧亨通似乎对有他愿意借剑给自己而感到意外。 “因为你救过我一命。” 萧亨通在回想,但什么都想不起。 “在什么时候?” “有一个瘦子,拿着刀要砍我的头。” “你就是我捏的冰人被萧久遥一掌击毙之前救的那个人?”萧亨通莞尔一笑。“我想这就是缘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雨墨云。”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天山派掌门。” 萧亨通缓缓地抽出了剑锋。毫无意外,这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 在这迁延的一段时间里,萧久遥的剑锋没有一次刺中。萧亨通还未还手,萧久遥就已感到疲倦。 喘息伴随着他的身体,他已经很老了。冰魄能为他做的不是无限多的。 天开始下雪,雪飘入了大殿之中。 冰桥依然被孤立,远山依然在承受风雪的掩埋。 这一切人间的事原来都如此寂静。 “现在没有人能够战胜我。”萧久遥向狂风呼叫,向飞雪咆哮。 他刚获新生,不甘心立刻死去。或许在这一刻,他终于领悟到了天巽剑法的一丝真谛。 看来他至少还有一点的天赋。 一道光从后背摄入,穿过他的身体,也穿过他那只持剑的手。 最后,这道光芒停留在大殿的金座之上。 萧亨通至始至终没有出手,萧久遥就已经不能再动。 胜负之分就是如此简单。 “您就是……”萧久遥一边挣扎,一边惊讶的凝望着这个人。“……您就是萧亨通?” “我早就告诉过你。” 萧久遥突然在微笑,发自内心的微笑。 “终于……我见到了您。” “你想要见我做什么?”开始感到迷惑的是萧亨通。 “您是天山派创立者的传人,而我是天山派掌门……” “然后呢?” “因为我是天山派掌门,肩负着复兴天山派的大任,所以您必须要支持我……” “复兴天山派?这件事情并不适合你做。” 众人目不转睛,他们正目睹着这个叫萧亨通的人是如何慢慢走到雨墨云面前的。 “你要继任掌门就要杀死他,否则如何堵上悠悠之口?” 雨墨云接回了剑,却垂在了手边。 “我不想趁人之危,我不会杀一个不能还手的人。” “如果他能行动?你还有胜算吗?” “没有。” 白渊渟不能不赞佩这个年轻人的勇气,但萧亨通却摇了摇头。 “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话音刚落,光芒便止。 萧久遥的身体被彻底释放之后,他手中的剑便瞬间刺向雨墨云的胸膛。 所有人都看到了满地的血,但却是萧久遥的人头离开了萧久遥的肩膀。 他的表情中看不到任何惊讶,显然死亡在发现之前。 “为什么?” 雨墨云扔掉了手中的剑,他的手还在颤抖。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死?” “因为他人头已经从脖子上分家。” “是谁杀的他?” “当然是你。” “为什么我自己没有感觉到我已经出手?” “因为我摸过你的剑。”萧亨通突然觉得无聊,觉得自己非常无聊。“他不能行动的时候你不愿意趁人之危,所以我按照你的要求让他行动自如。” “我……我只是想要公平对决。” “但这并不公平。”萧亨通拍了拍年轻人的肩,开始向殿外走去。“世上也没有公平……在我决定让你赢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胜利的人并不开心。 但胜利的人变成了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