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片菜叶消失的时候。一柄长剑从丁成卯的小手中举起,轻轻的放在了白渊渟的面前,泛着菜油光。 白渊渟很是意外。 意外的不是看到了回溪,而是没有看清丁成卯是从何时握在手中的。 “我早就说过没有人能够看清我什么时候拔剑的。” “但你这次却没有拔出剑。” 丁成卯很满意白渊渟的赞扬——如果这能算做是赞扬的话。 “所以你是来物归原主?”白渊渟问道。 “我不是贼。” “因为我还活着。” “我以为你死了,想把你的剑卖个好价钱。” “你能够确定我已经死了?” “当时看起来是这样的。”丁成卯摸了摸肚子,似乎有些意犹未尽。“所以我到现在还觉得你不应该还活着。” “那我很抱歉。” “我早已在江湖上放出了话,只要你出现便取你的人头。” “所以你想怎么做?” 丁成卯眼睛在转动。“不如就当作今天你我没有见过面……” “这是一个好主意。” “但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丁成卯指了指正在安睡的伙计,他睡的很甜。“你看到他了嘛?” 白渊渟点了点头。 “你能看到他,他就能看到你。” “所以你要灭口。” “虽然我有点矮,但他还是能看到我。” “你不需要通知我的。” “但我还是要通知一下你,因为这条命得算在你的头上。” “怎么算?” “用你的看家本领。” “我的看家本领?” “你死之后,你身上的剑谱就落入我手。我本不想偷看,但还是没忍住看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你能记下多少?” “不多不少,不过你们天山派的三脚猫功夫还真有一点玄妙。”丁成卯笑着空翻着跃起,直走向熟睡的伙计。“只可惜我学会后就把剑谱烧了,不然也一并还给你。” 白渊渟很希望他能够惊醒,但又觉得能够在睡梦中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他并非不想阻止,而是无力阻止。 但伙计突然睁开了眼睛,并非是从朦胧之中的苏醒。 而是从一种伪装之后的兴奋。 他的嘴角正带着微笑。 “我很奇怪。”伙计道。 “我也很奇怪。”丁成卯道。 “你先说。”伙计仰着脖子道——刚刚低头假寐让他感到了颈椎很累。 “我没想到这荒村野店竟然也会有像你这样的高手。” 伙计点了点头。 “我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还没倒下。” 丁成卯点了点头,便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他一贯很诚实。 每次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