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亏他们内乱,他才能这么轻易的打进来,不然还得耗一些时辰。公仪武提笔写信,悬于黑鹰脚上,命回忽冶马场报信。六月二十五,裴镇在忽冶马场看到黑鹰,收到来信。 从上回张切瑾带兵深入草原去与公仪武会和后,他就亲自来忽冶马场坐镇,安定人心。此番在忽冶马场已经待了十多日了。 拆开信件,看到最后一行字时,裴镇敲击了下手指。倒没想到最后巴尔墩有了降心,直接引起内乱。他还以为此番还要再打一两日呢。 前些日子他收到公仪武来信,说他们在灭了那古多后,碰到了那古多征讨马场回返的军队,从他们口中,得知如今马场内兵力虚空,所以在俘了那古多残兵后,裴镇干脆命他们再次进军,击溃北夷最后一股势力。 而如今,北夷最后一股还算成气候的势力,也彻底瓦解。北夷再成不了威胁,边防中的一大祸患,被剜除。 裴镇心头大喜,嘴角控制不住的弯了弯。执笔一挥而就,他写下一封亲笔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回洛都,告与先生这个喜讯! 写完,心情难抑,嘴角的笑意久久消不下去,他放下狼毫,大步就想出屋往西去,去见见越姜。不过,才出了大门,又忽然停住,笑意遗憾的收起。 越姜在虎踞关,并没有跟着他来忽冶马场。 要见她,还得去虎踞关。 但现在不行,他得在这迎接凯旋而归的张切瑾和公仪武等人,为他们接风庆功!按下躁动的心情,他抬步又回了屋里。 六月底,傍晚,公仪武张切瑾领五千兵马轻骑归来,其余人等,则由钟阈领着镇守马场。裴镇领亲兵,迎风站在高处,为公仪武及凯旋而归的将士们接风洗尘。 这晚,马场中灯火彻夜不熄,群情鼎沸。与此同时,一批赏赐也正送到沃铎马场中,封赏三军。 裴镇自那回答应越姜以来 ,头一回又喝了许多的酒。酒酣之时,打马与公仪武、张切瑾在马场中疾奔。 在将士们的欢呼声中,三人越跑越快,耳边风声几乎刺耳,十几圈下来,喉头大幅耸动,裴镇畅笑出声,他勒马侧头看向身后的公仪武和张切瑾,朗言:“此番全赖公仪与切瑾,朕深谢之!” 公仪武与张切瑾忍不住高兴的笑,心情也涌动异常。二人多年来跟着天子,从当初的蓟城,到一步步平定天下,如今连北夷也对中原再成不了威胁!心情如何不涌动。 此后便是真的海晏河清,四海皆属王土了。 嘴巴控制不住的咧了咧,拱手道一切还是仰赖陛下。 裴镇笑笑,摆手,示意继续骑马。在这样一望无际的地方奔马,那才叫畅快。 又骑了大几圈,消耗了绝大部分精力,裴镇下马,继续与士卒们饮酒庆贺。一直欢庆到夜深了,马场里的热闹才慢慢歇住。 裴镇酒浓,回到屋里后直接躺下。但躺着躺着辗转反侧,便还是起来,到屋外去看夜色,顺道巡视马场防卫。 一圈走下来,花了大部分的时间,觉得累了回屋时,正与起夜的公仪武撞上。公仪武搓了把脸,拱手作过礼后目光看来,“陛下彻夜未睡?” 裴镇颔首,“嗯。” "夜里无眠,便出去巡视了一遭。" 公仪武失笑,酒后正是好睡之时,怎的天子还说无眠了?还是心里有事罢? 但北夷如今已经安定,还有什么事是能让天子惦记着睡不着的呢?公仪武想了想,觉得或许不是政事,不是政事,那就是私事了。 他了然一笑,嘴角弯大许多。 “您是念起皇后了,所以无眠?”这话有些侃笑之意,但公仪武此时说完也不觉忐忑,他知天子不会在意这些小细节。 裴镇的确不在意,两人是自小长大的故交,他何故会在意这点笑侃。且公仪武也确实说中了他的心坎。 是啊,是想见见越姜,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尤其想见,因为他心里高兴。可惜,他还要在忽冶马场再待几日。 随便找了处台阶坐下,裴镇笑着直认不讳,“嗯。” 公仪武也跟着坐来,嘴角谑笑更重,"才十几日不见,陛下便念了?"裴镇看他一眼,面无表情 不语。 公仪武哈哈一声,笑道:"换作从前,臣是如何也想不到您有朝一日会如此欢喜一女子。"那时天下正乱,主公睁眼闭眼都是政事,哪里念过女儿情。 裴镇仍旧神情不变。莫说他,他自己也想不到如今会时时念着一个人。 公仪武见天子不说话,心说是被他说中了,忍不住又哈哈笑了声。 斜他一眼,裴镇嗤声,踢一记公仪武的侧腿,"还胡侃上瘾了?" 公仪武慢慢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