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清起身,问:“敢问皇上,民女要不要出去?”
朱见深常来小院儿,接触多了,小丫头也摸清了这位便宜皇兄的秉性,早已不复最初的惶恐。
兄妹俩性格差不多,都主打一个敌退我进。
朱见深有些不爽,却也怕这丫头回去告状,惊动太皇上,闷闷道:“行了,去沏杯茶。”
“是,民女遵旨。”朱婉清撇了撇小嘴儿,起身去了。
朱见深一阵火大:一个两个的,想造反啊?
这还没进屋,他就受了一肚子气。
李青笑笑:“皇上里面请。”
“嗯…”朱见深吁了口气,迈步走进客堂。
落座后,朱见深开门见山:
“先生,朕现在不富裕,商税方面你可有良策?”
李青沉吟道:“上次的风波还未完全平息,还是再等等为好,不急这一时。”
顿了顿,“过不久,上半年的商税、粮税就抵达京师了,远不至于捉襟见肘。”
“话是这么说,但……谁嫌钱多啊?”朱见深道,“当初可是你说,帮朕从商业上扣银子。”
“但那是建立在中间不出这档子事儿的基础上,当然,现在也能下手。”李青问道:“皇上你可想好了?”
“朕……”朱见深悻悻道,“那就再等等吧,你以为,什么时候合适?”
“茶来了。”朱婉清端着茶壶进来,打断了两人话题。
朱婉清给朱见深倒一杯,又给李青倒一杯,接着,貌似恭敬道:“皇上请喝茶!”
朱见深有些烦,索性不搭理她。
朱婉清诧异道:“不会吧?皇上不会以为,民女给皇上下毒吧?”
“……”
“……”李青都无语了。
朱婉清端起朱见深身旁的茶杯,浅尝一口,道:“这下皇上可否放心?”
“放心了!”朱见深咬着后槽牙,“朕在和永青侯谈论国事,不得允许,不得进来。”
见真有事,朱婉清也不再耍性子,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朱见深悻悻道:“她在金陵也这样?”
“嗯。”
“就没人治她?”
“我倒是狠揍过她几顿,”李青说,“小树不修不直溜。”
朱见深脸色缓和许多,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点头道:“这话在理。”
顿了顿,继续刚才话题:“有钱好办事,这商税问题……如果可以,还是尽快解决为好。”
李青颔首:“嗯,我也正在找合适契机,不过……”
他身子前倾,道:“皇上,商税契机我暂时还没找到,但出兵……理由倒是找到了一个。”
“什么意思?”
“辽东有些人不老实,可以打上一打。”李青说。
“那些迁徙来的草原部落?”朱见深诧异了下,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及时跟朕说?”
李青摇头:“不是草原部落,是女真人。”
“女真?”朱见深怔了下,随即一脸索然无味,“就那点儿人,实在是……不值当。”
无外乎他如此,李青也觉得不太值当,女真……实在是弱到没边儿了。
不过想到以后女真人的崛起,李青认为还是有必要清理一下,尽管有些大炮打蚊子的嫌疑。
“皇上,小心无大错。”李青认真道:“辽东住着许多来自草原的部落,若让女真胡搅蛮缠下去,万一激起那些部落的野性,可就铸成大错了啊!”
“嗯……奏疏呢?”朱见深问。
“司礼监取走了。”
“那回去朕看看事态严重与否,再做决定。”朱见深道,“先生,现在最重要的是搞钱,没有钱,如何整顿武备,如何重振明军之威?皇帝不差饿兵……”
巴拉巴拉……
李青保证:“皇上放心,年前关于商税事宜,我定拿出个章程来。”
朱见深欣然点头,笑道:“如此,就麻烦先生了。”
“皇上客气。”李青笑笑,端起茶抿着,不再言语。
朱见深:-_-||
跟朕玩端茶送客的把戏?你真够混账!
本来都想起身的他,索性不走了:你还能赶朕走不成?
“皇上可还有事?”李青见他不肯体面,准备帮他体面。
朱见深掀起茶盖吹了吹,语气淡淡:“跟先生没事了,不过……还有些别的事。”
李青嗤笑:“既然没我的事,那……恕不奉陪。”
你自个坐吧……李青起身往外走。
朱见深道:“帮忙唤那丫头进来。”
李青脚步一顿,回头道:“让她进来?”
“嗯。”朱见深逼格十足,“你没听错,就是让她进来。”
有毛病吧……李青有些想笑:“成,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