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宴会厅倒是一片热闹。
虽然仓促,但这场婚礼到底还是没出什么差错。
此时已经到了新郎新娘交换戒指的环节,亦是今晚的大高潮。
桑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突然说道,“你知道选在今天举办婚礼这个提议是谁提出来的吗?”
秦墨没有回答。
桑晴扯了扯嘴角,“是桑旎。”
“你是不是还喜欢她?结果呢?她为了恶心我,不惜将你拉下了水。”
秦墨依旧不语,只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按照环节将戒指穿入了她的手指中。
桑晴的牙齿忍不住咬紧了,“她以为我结婚了就不是桑家的人了?她错了,我会同意……完全是因为想要让我爸看见我的委屈而已,你等着看吧,我一定会将属于我的东西抢回来,所以,你要不要……”
桑晴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传来了几声尖叫声!
她立即转过头。
桑夫人今晚原本就是强撑着到现场的。
病痛的折磨已经让她整个人都不成样子,而此时她已经倒在丈夫的怀中……不省人事。
周围的人立即都站了起来,而桑林也 开始失控的喊叫医生。
作为他们最“孝顺”的女儿,桑晴却站在那里没动,只攥紧了拳头看着瞬间乱成一片的宴会场。
她就知道——她的婚礼注定无法圆满完成。
想到这里,桑晴立即转过头去搜寻另一道身影。
很快的,她就在入口处看见了桑旎。
她似乎刚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人也没有上前,只站在那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好像终于回过神来,握了握手,朝这边走来。
假惺惺、恶毒的女人!
桑晴在心里狠狠诅咒着,再赶在桑旎走过来之前扑了上去。
“妈咪!”
……
桑夫人是在桑晴婚礼第三天去世的。
秦家那边终于还是爆发了不满,追悼会上其他人甚至都没有露面,只让秦墨送来了讣金。
当时灵堂上就只有桑旎一个人在守着。
桑林身体不适,而桑晴也因为“伤心过度”被人带去休息了。
对比起来,此时的桑旎却是无比的平静,葬礼的流程也几乎都是她在主持,冷静的好像一个陌生人。
此时,她身上穿了黑色的大衣,里面是同色的连衣裙,发边别了一朵白色的小花,整个人看上去就好像是被雨露沾湿了的花朵,随风轻轻摇曳着。
等秦墨上完香后,桑旎对他鞠了个躬。
“我们聊聊吧。”秦墨走到她面前,说道。
桑旎看了一眼前面那个巨大的“奠”字,回答,“抱歉,我不能走开。”
“我就说两句话。”
“抱歉。”
桑旎的回答依旧平静,带着几分不容拒绝。
秦墨在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笑,“是,你是应该跟我说抱歉。”
“桑旎,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关于我们的结局,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种。”
“你真的是变了,我从来没觉得你这样的可怕,还有……恶心!”
桑旎没有回答他的话,只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后,又慢慢看向前方的那一张遗照。
照片上的女人是她年轻时的样子。
讽刺的是,照片上的她和桑旎几乎……一模一样。
葬礼那天,仝城突然下起了雨,温度仿佛比去年底冬天的时候更低了几分。
桑旎已经穿了大衣,但等她站在墓园中,却还是觉得那些冷风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地往自己身体里钻。
骨灰盒已经下葬了。
等牧师的声音在墓园中响起时,桑旎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她是真的走了。
不管是爱还是恨,好像都随着她的死亡,一同消失不见。
桑旎突然想起了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天。
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其他,在最后一刻,她反而叫了桑旎站在了她面前。
当时她的眼神,让桑旎一些久远的记忆突然浮现上来。
那是桑旎还没有走丢的时候。
那时她对自己的温柔……是真的。
她会抱着自己睡觉,会温柔的牵着自己的手,会蹲下来仔细给自己擦汗。
那些记忆突然又变得鲜活了起来。
当时她也什么都没说,只深深地看了桑旎一眼后,闭上了眼睛。
雨滴落在了桑旎的身上,肩膀也轻轻颤抖起来,但在她身边,连一个握住她手的人都没有。
最后,她只能自己握紧了双手,任由指甲嵌入皮肉中。
很快,葬礼结束。
等宾客都散去后,桑林也走到她身边,“跟我一起回家吧?”
他的话让旁边的桑晴脸色都变了。
但她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狠狠地瞪着桑旎。
后者倒是很快回答,“好。”
庄有为那边的事情很快处理好,寅城子公司的任命书也正式下来。
正月还没过去,桑旎就踏上了前往寅城的飞机。
她也再没有见过傅宵寒。
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