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手机,万忠山脸上的笑意没了,他直接甩锅:
“副组长,你安排那四十个退役残疾军人吧。”
“在你发放那块铁牌子的时候,他们的工作关系就已经转到了陵县的扶贫办了。”
“哈哈哈,这叫什么?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们的工资社保医保,一概由扶贫办负责喽。”
“就是不知道陵县的扶贫办负不负担得起?哈哈哈哈。”
副组长瞪了眼万忠山:“就会给我找麻烦。”
万忠山不在意地耸耸肩:“十几年前,我与田队长并没有交情,她一口气就接手了四十名退役军人。”
“十几年后,在田队长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不能强迫她继续养着那四十个人……”
副组长拿出手机:“我也往上甩。”
……
挂断电话,田静心里并不好受,苗圃散了,她无所谓,可是她不放心那四十名退役军人。
她站起身:“正哥,我们去看看魏晓勇他们。”
李正国起身:“好。”
事情发生两天了,既然把他说成目无纪律之人,他便直接留下了请假条,回家了。
批不批假无所谓,大不了再开除他的公职。
但是他知道,既然县里打算利用他在这个镇子上十几年的威望来让腾退计划的顺利进行,就不可能开除他,所以,他有恃无恐。
媳妇的暴怒,他没劝。
劝什么?
要是笼络他把腾退计划完成了再允许他退位,也许他会在无奈中尽他最后的努力。
可是现在,呵呵……
田静和李正国到李大妞家,知道魏晓勇在隔壁后,就叫李正国一起去了隔壁。
一看除了值班的两人,连魏晓勇在内的三十八名都在,田静就知道他们在开会。
她笑道:“开什么会议呢?我能参加吗?”
魏晓勇入赘了李家,等于在库山里站住了脚跟,他基本上就是这四十个人里的头头。
对于李镇长身上的不白之冤,他们四十个人不但恼火,还有种兔死狐悲的伤。
李镇长和他们一样,都曾经是一个兵……
他们想帮忙,想帮李镇长一起挣脱身上的网……
但是,他们的力量太小,他们内心的傲骨也让他们做不到求字,所以,他们商量的结果就是想联系上次那个记者,把此事捅出去,把事情搞大了。
魏晓勇正在犹豫,他认为这件事应该和田队长商量一下,没想到田队长和李镇长就来了。
他起身去墙边用右手拖来两把折叠椅:“开个小会,田队长,李镇长,坐。”
李正国和田静分别接了折叠椅打开,坐在大家旁边。
其实,这些人在一起开什么会,田静能猜到,但她不需要,这些汉子只要平静地生活就行了:
“各位,苗圃种植基地可能会暂停,我向上面请假了,上面同意了。”
“你们的未来,上面怎么安排,我不知道。”
“但是我觉得可能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一次接收你们四十个人。”
“若是你们不想分开,我有一个建议。”
三十八条汉子一惊,难道连田队长也受到牵连了?
:“田队长,你?”
田静摇头笑道:“我没事,苗圃种植基地是我反抗之下的炮灰,但你们却成了炮灰中的炮灰,我很内疚,所以我来向你们说一声对不起。”
说着,田静站起身,对汉子们鞠躬。
汉子们松口气的同时,又慌乱又内疚。
被田队长的道歉弄得慌乱,对他们是田队长的包袱而内疚。
当初,他们的身体令他们自卑,令他们不愿意出去见人,甚至有些人都自暴自弃了。
来到库山里之后,他们没看到任何一道怜悯或者看不起的目光,他们在村民们用看待寻常人的目光下,学会用残肢劳作,学会用滑板车代步。
在库山里,他们找回了失去的一切,再一次成为了家里的顶梁柱。
这一切,只因为田队长和李镇长在十几年前愿意接受他们,那时候的他们就是一个巨大的包袱。
虽然他们付出了劳动,得到了报酬。
但是现在,在田队长想反抗的时候,他们又成了田队长的包袱,他们才是该说抱歉的人。
魏晓勇代替大家说话:“田队长,您不欠我们什么。”
“不,我欠。”田静站直身体:“我曾说过,让你们在苗圃上到退休,我食言了,所以我来补偿大家。”
魏晓勇扫视了大家一眼,大家眼里,和他一样,对田队长没有一丝埋怨:“您坐下说。”
田静坐下之后,看向这三十八名汉子:
“我知道你们不会埋怨我,可我不想让自己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