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依然带着宽大的墨镜,没有夜晚那阴森森的环境衬托,倒显出了一种绅士般的儒雅风度来。只可惜,昨晚上对方即使在大晚上也戴墨镜的形象已经在闻人雒心中先入为主,所以哪怕对方看起来再牛哄哄,闻人雒对对方也只有戒备之心。
尤其是,对方在问了这样的话之后。
“你,回去见过你的父母吗?”
父母?
闻人雒愣了一下,随即道:“你问这个干嘛?”他的睫毛微微垂下,掩饰了他因为听到这个问题而产生的不愉快。
事实上,闻人雒当初离开那个选秀节目回到学校之后,就按照身体里记忆中的那个电话号码打回去过,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打过去是空号。既然座机打不通,闻人雒就想干脆打身体原主的父母的手机号码,可一个不是已经停机,就是接电话的人根本不认识他说的人。
因为是这种情况,又因为高考在即,所以闻人雒就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
后来,等高考结束,闻人雒还是拖着行李箱往记忆中的家里去过,可是得到的答案却让他都不敢相信——那个房子已经被卖了出去!
不过好在,虽然房子的主人变化了,但是周围的邻居还是原来的人,而他们……自然也还是认识从小看到大的闻人雒。
而顶着他们同情的目光,闻人雒便知道,自从身体原主因为做着所谓的明星梦,执意要去参加那个选秀节目和家里闹翻了之后,他的父母的感情似乎也因为这个不听话的不孝子而破裂了。
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算的,反正在闻人雒还在外面做梦的时候,他们已经各自即将组建家庭,只等着闻人雒十八岁成年,他们就可以办理离婚然后和新的爱人双宿双栖了。
其实,如果闻人雒真的想要找他们的话,也不是找不到的。
但是,现在的闻人雒根本就对那对夫妻没有所谓的父母情,而他们这种做法,无论原因是什么,都让闻人雒原本打算承担起来的赡养责任直接打消了。
后来,他通过私家侦探得知在自己十八岁生日当天,他们果然去登记了离婚,然后和他们的另一半和孩子离开之后,他就只将自己这段时间赚得的钱分别汇给他们,打算就此一刀两断了。
他知道按照法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但既然他们都没跟他说一声就撒手了,他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毕竟,他又不是真正的闻人雒。
······
但是对面那个男人却好像并没有注意到闻人雒的心情变化,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以后你就将我当做你的爸爸吧。”
此时,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已经将他的宽大的墨镜摘下,露出他那张隐藏在镜片下的面容。
闻人雒本来因为对方那句话想要冷笑的,但是当他看着对面那个眼角已经有了些许细纹的男人,忍不住惊道:“您……是明聿的爸爸?”
闻人雒并没有见过贺明聿的父亲,但是对面这个男人的脸,和贺明聿的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外,几乎就是一个沧桑版的贺明聿!
不过,他也明白为什么对方会带着眼睛了,因为……对方是看不见的。
······
外层金黄香脆,内里酥软可口,具有独特的松厚香浓口感的牛角面包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盘子中,点缀着薄荷叶的戚风蛋糕,被黄油煎得滋滋冒油的培根,被烤的边缘略焦黄的吐司,鲜嫩漂亮黄白分明的荷包蛋,一加仑鲜榨葡萄柚汁,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以及颜色各异的果酱、蜂蜜、炼乳、沙拉酱。
不过面对如此丰盛的早餐,坐在餐桌左右的两个人都没有食欲。
闻人雒虽然知道这很失礼,但他还是忍不住道:“或许您需要我帮您……”
“多谢,不过不用了,我虽然看不见,但是日常生活完全没有问题的。”中年男人——贺明聿的父亲笑得很是爽朗,“还有,那臭小子基本上都叫我‘父亲’,如果不介意的话,雒雒你就叫我‘爸爸’吧!”
闻人雒:“……”这是什么神转折?
“说起来,之前的事情是我家臭小子对不住你,本来我们应该早些见面的,不过那个时候我因为有事情缠身,那臭小子又什么都不给我说,所以这个时候才终于见到你。”贺父说得一脸感慨,“希望你不会觉得是我们家的失礼。”
闻人雒简直要吓坏了——对方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一样?姿态放这么低真的好吗?
“真的是我们的恩人哪,”闻人雒这才注意自己居然被冲击得不自觉地将自己想的说出来了,“要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话,臭小子现在就该进入生命倒计时了。他现在能够活蹦乱跳,这都是要感谢你。”
······
其实,因为对贺明聿的关注,在小时候对他进行封印之后,贺家就有一个秘法可以得知贺明聿的生命情况。
只不过,无论是贺父还是他的妻子,都不忍心一天天地直面自己的儿子生命越来越枯竭,所以他们并不会时时注意。
所以,当贺明聿和闻人雒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那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