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安澜有些茫然:“什么?”
她抬起头来看向陆翌然:“你去警局做什么?”
“十三年前,十三年前,我才十四岁吧?”安澜垂下眼,皱了皱眉:“我救过一个人?谁?”
陆翌然仍旧定定地看着安澜,见她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心里骤然生出了几分失落来:“你不记得了吗?倒也公平,其实我之前,也忘记了。”
安澜皱了皱眉,瞧见陆翌然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莫名紧了紧,只低声道:“十三年前,我妈妈就是在十三年前去世的。”
“我妈妈去世之后,我接受不了,有一段时间我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而且中途生过一场大病,听我外公说,我当时淋了一场大雨,回去之后就发烧了,情况非常的凶险,我高烧将近四十度,而且一直降不下来。”
“断断续续的病了差不多一个多月,我才慢慢的好转起来,然后就忘记了一些事情。”
陆翌然转过头,喃喃着:“淋了一场大雨?生了一场病?”
陆翌然握着安澜的手猛然收紧了一些,只突然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向了安澜:“你什么时候生病的?是十三年前的几月份
?”
安澜愣了愣,不知道陆翌然究竟为什么一直执着于问她十三年前的事情,却也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忆了一下:“应该,是八九月左右。”
安澜点了点头:“我记得当时,我就是因为生那场大病,还耽误了开学,因为没有参加入学考试,被分到了最末尾的一个班。”
安澜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了,对这件事情倒是记忆犹新。
陆翌然听安澜这么说,却骤然笑了一声:“八九月吗?你病了一个多月,那就是七月末八月初的事情了。对上了……”
见安澜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陆翌然只调出了先前他在警局拍的照片:“这是你的字吗?”
安澜盯着手机上那字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像是,字体和风格有点像,但是看起来,应该是我小时候写的了。我签名字的时候,三点水的最后那一笔,我总是喜欢在最开始弯个勾。”
安澜抬头:“这是你从哪儿找到的?”
“警局。”
“嗯?”安澜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答案:“警局?警局怎么会有我的签名呢?而且是小时候的?”
陆翌然将屏幕按灭,神情淡
淡地看了安澜一眼:“这是十三年前,我那场车祸的资料档案里面,报警人的签名。”
安澜猛然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愕然:“你那一场车祸,报警人的签名?”
“是。”
陆翌然垂下眼:“那一场车祸,发生在七月二十七号的早晨,下着雨,又是在没多少人的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都很少,是你最先发现了我,然后报了警的。”
“你一直陪着我,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后来,即便是我在不停的心理治疗中,也忘记了你的存在,可是在听见你的声音的时候,身体还是下意识地认出了你。”
“所以,只有你,才能够在我发病的时候安抚住我。”
陆翌然缓缓闭上眼,平复着呼吸:“只可惜,你忘了。”
安澜心中满是诧异,竟然有这回事,可是她是真的,完全也想不起来了。
按理说来,不应该啊。
“我确实想不起来了。”
安澜有些挫败,顿了顿,却又猛地从陆翌然怀中坐直了身子:“对了,有一个人肯定知道的。”
安澜拿出手机:“刘伯肯定知道的。”
“他一直在安家的,我从小到大的事情,他都如数家珍,如果真的发
生过这种事情,他肯定记得。”
安澜调出刘伯的电话,拨了出去。
陆翌然在旁边看着,只深深地看了安澜一眼,却并未阻止安澜的动作。
他也想要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的如同安澜所说,她发了一场高烧,然后就忘记了?
刘伯很快接起了电话:“小小姐。”
安澜应了一声,打开了公放:“刘伯,我今天打电话来,是想问你一件事。刘伯你还记不记得,十三年前,我发过一场高烧?”
“记得,怎么不记得?”刘伯应着:“小小姐从小到大都没有病的那么严重过,当时老爷可吓坏了,加上小姐当时刚刚去世没多久,老爷本就伤心难过,又要照顾小小姐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安澜顿了顿,转过头看了陆翌然一眼:“那刘伯你知道,我在那场高烧之前,曾经目睹了一场车祸吗?”
电话那边刚刚还十分温和慈爱的刘伯声音顿时变得严厉了起来:“小小姐,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安澜看了一眼骤然眯起眼的陆翌然,刘伯这话中透露的意思,俨然是当时这件事情的确发生过。
而且,刘伯似乎很怕安澜知道这件事
情。
安澜心中有些不解,沉默了片刻,才道:“有人在警局的资料档案上看见了报案人上我的签名,所以告诉了我。”
刘伯的声音愈发紧绷了一些:“有人?警局的资料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