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有些诧异,她先前听王光说是给她的书信的时候,几乎下意识地以为,是她外公留给她的。
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她的妈妈。
她妈妈在她的记忆中,在和温明宇离婚之后,精神就已经不太正常了,大部分时候都在发呆,偶尔会突然发作,暴躁,摔东西。
她那时候年纪小,对她妈妈其实也还是有些害怕的。
而且她妈妈如果犯病的时候看见她,会更加的激动。
她和她妈妈的感情,其实是比较淡的。
但是在她妈妈好的时候,也会给她做她喜欢吃的饭菜,给她梳头,给她穿漂亮的裙子,夸她像个小公主。
只是到了她八九岁之后,她十来岁的时候,她妈妈好的时候就越来越少了,发病的时候越来越多,还会对她发脾气。
后来外公就将她送到了附近的一个疗养院,只偶尔等她妈妈吃了药状态好的时候,会将她妈妈接回家住两天。
她妈妈,怎么会给她写信?
安澜展开了书信,就看见上面字迹凌乱。
只写了几句话:他们每次都会买通疗养院里面的人偷偷的来,我知道他们是为了刺激我,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他们害怕我活
着,我又何尝不想死呢,他们想杀了我,又想让我自己死。
可是我还有澜澜,我不能。
我死了,澜澜就没有妈妈了。
我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爸,这些都是我造的孽,我如果告诉他,只会害了他。
陆家,陆家,在陆家!我要去找他!我死也要找到他。
对不起,澜澜,我坚持不下去了。
这些字迹,每一句话都不一样,而且墨水的浓淡也不一样,看起来像是不同的时间写的,似乎都是一些散乱的记录。
安澜太阳穴直跳,心情完全平静不下来。
是谁想要杀了她妈妈?又想要让她妈妈自己死?
陆家?
什么陆家?是哪个陆家?
又是什么在陆家?她妈妈说死也要找的人,又是谁?
他?是个男人?
安澜脸色煞白一片,她记得她妈妈是自杀的,在浴缸中,割腕而死。
可是从这纸上的内容来看,她的死,却又似乎有端倪?
安澜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厉害,一切像是蒙着一层迷雾一样,让她看不透。
“安小姐?”
王光和私家侦探看见她有些骇人的脸色,连着叫了安澜好几声。
安澜这才骤然回过神来。
“安小姐,你没事吧?这纸有什
么问题吗?”
安澜连忙摇了摇头,将信纸仔细折叠好,放到了包里:“没事,这只是,我妈妈给我写的信罢了。我妈妈去世已经十多年了,突然看看到这个东西,有些感慨。”
“那就好,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王光已经看完了七八件古董:“东西都是真的,都是很好的东西,我也算圆满了,安小姐将东西带走吧,我等着到时候,去博物馆探望它们。”
安澜听着王光怅然的语气,轻轻笑了笑:“会的,到时候我给王师傅发消息。”
安澜找来了专门的贵重易碎物品运送公司,签订好了合同,才叫人将东西都搬上了车。
等着东西都送走,安澜才回到了自己车上。
上了车,安澜也没有立刻启动车,只又将那信纸拿了出来,摩挲了半晌。
安澜缓缓闭上了眼,那些凌乱的字迹在脑海中浮现。
她妈妈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那纸上的只言片语间透露出来的绝望,让她现在看着,都忍不住有些窒息。
她妈妈的死,是不是真的,有蹊跷?
她又该从何查起?
而最让她觉得在乎的,是那个陆家。
陆家,在榕城比较有名的陆家,也就只有
陆翌然所在的那一个了。
谁在陆家?
是害死了她妈妈的那个人吗?
安澜脑中纷乱一片,一时之间,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理起。
手机铃声突然打破了安澜的思绪,安澜拿起手机来,就看见屏幕上跳动着的陆翌然。
安澜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才接起了电话。
“安澜,你完了,我让厨师给你做好了你喜欢吃的饭菜,结果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你去哪儿了?”
安澜垂下眼:“有点事情。”
顿了顿,才又放轻了声音解释着:“之前安家不是有一批古董被温明宇抢走了吗?我找回来了一些,刚刚过来轻点接收了,现在已经都弄好了,准备回来了。”
“你声音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不顺利?”
陆翌然接连问了三个问题,让安澜微微有些愣住,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怎么了吗?
应该没有吧?
她自己觉得,她的声音还挺正常的啊。
“没有不顺利。”
“别装了。”陆翌然哼了一声:“我一听你的声音就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安澜被陆翌然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