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挂断了电话,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周钊说,陆翌然不管是病还是腿,病因都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陆翌然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意思?
心病还须心药医?陆翌然的病,是心病?腿也是?
安澜心中满是茫然,周钊的话,每一句她都听懂了,却又好像每一句都没有听明白。
安澜将心中的情绪给按了下去,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电话另一边,周钊轻声啧了一声,抬眸看向对面的人:“听见了吧?看,其实安总还是关心你的。”
“外面刚刚开始下雨,她就发现了,还主动跟我提起了。明显是担心,下雨会让你病发。”
陆翌然沉默地坐在轮椅上,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腿,眉头紧皱了起来。
他当然听见了,也知道安澜其实一直很担心他。
可是正因为知道,正因为听到,所以他心里才愈发对自己恼怒不已。
他怎么就会做出那些事情,怎么就让安澜那样难过呢?
周钊见陆翌然的神情模样,就知道陆翌然在想什么,只叹了口气:“不管当年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不管你心里有多内疚。你光是这样躲起来也
不行啊……”
“你应该振作起来,再重新去把人追回来啊。追回来之后,好好的对她好,好好的宠着她啊,这样才能够赎罪嘛。”
陆翌然嗤笑了一声,脸上满是讽刺,只盯着自己的腿看了许久,才开了口:“你先前的确没有说错,我这人,的确是完全没有情商。”
“正因为没有情商,我已经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伤害到了安澜,惹她生气难过了。所以我才更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再次重演。”
周钊扬了扬眉,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那么你觉得,你这样躲起来,就是对安澜好吗?”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安澜身边,其实一直不缺优秀的男人,比如时淮。”
“你倒是躲起来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时淮趁着这段时间趁虚而入了呢?”
“你能够忍受,你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能够忍受,别的男人牵她的手抱她亲她甚至和她做更亲密的事情?”
陆翌然额上青筋暴起:“不可能。”
周钊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可是你如果不振作起来,这种事情是必然会发生的啊。”
陆翌然只紧紧
咬着牙,声音像是从牙缝之中发出来的:“不可能,我绝不允许。”
“那你就躲在这里,有什么资格不允许啊。”
陆翌然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泛着冷:“我自然会出去,但是,不是现在。”
“她既然觉得,我和她在一起是为了治病和治腿,那我就彻底消除她的担忧。”
周钊微微眯了眯眼,彻底消除她的担忧?
陆翌然心里烦得要命,转过头看见周钊,眉头就皱了起来:“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啊?”不然他应该去哪儿?
“去将你那些仪器都运送过来,还有你之前说的国外专家,派专机去接过来啊。”
“……”
周钊脸上虽然有些无语,可是心里却也是打心里的为陆翌然高兴。
这么多年了,陆翌然终于肯主动医治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联系。”
周钊拿着手机快步出了屋,陆翌然才又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腿,抬起手来猛然在自己的腿上敲了敲,这腿,可真是不争气啊。
陆翌然打完,却骤然愣住,他似乎感觉到了,有些微微的木木的麻意。
像是被蚂蚁咬一样,虽然十分的轻微,可是这么多年了,
他这腿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绝对不会感觉错。
他的腿,是开始恢复了?
陆翌然心中狂喜,只又在腿上疯狂的敲打着。
可是那麻意,却仿佛只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陆翌然紧咬着牙关,他想要站起来,站起来……
陆翌然手撑着轮椅两边的扶手,强迫撑起了身子,而后骤然松开了撑着扶手的手,腿上没有丝毫的知觉,没有一点力气,陆翌然身子骤然摔了下去,摔倒在了地上,轮椅也被带倒,发出一声巨响。
在门外打电话的周钊听见里面的动静,只急忙对着电话那边交代了一句,便飞快地冲进了屋中。
周钊见着地上趴着的有些狼狈的陆翌然,眼中满是骇然,只飞快地冲了过去:“陆爷!”
陆翌然额上隐隐渗出了冷汗,眸光中却是一片灰暗。
“我站起不来,站不起来。幻觉,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而已。”
陆翌然咬着牙,浑身都在颤抖着。
周钊看着陆翌然这副模样,心里莫名有些难受:“医生都还没有来给陆爷你诊治过呢,都还没有看过你的腿呢,站不起来也是
正常的。毕竟陆爷十多年没有走过路了,就算是医生治疗之后,去除了病理因素,要复健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这些年陆爷你的腿我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