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躲在宿舍里洗脸的乌涵,昌雨将电话递给她,“任叔的女儿刚才打来电话,说是要回国一趟,问了她父亲的情况以后,同我解释了她一直没回国的原因。”
“什么原因?”乌涵擦干脸上的水。
“和你猜测的一样,她从小受到冷落,同任叔、任泽的关系不好。后来跟着男友出国了,和家里也就没有什么联系了。”
“知道了。”乌涵神情淡漠。
昌雨晃了晃手机,“要给她打电话问情况吗?”
“不用了,我不想照镜子。”乌涵觉得任叔女儿的嫉妒心理和自己曾经很像,与她说话,像是面对以前的自己一样。
昌雨听出了她自嘲的意思,觉得新鲜,追着逗了句,“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两人坐在软皮沙发上,各自沉默着,昌雨几次张口要说什么,见乌涵不愿意理她的样子,又独自垂下了头。
就这样,像是熬时间般的等了无数个片刻,昌雨看出了乌涵的意思,有些奇怪地望向她,“你不想活了?”
“不关你的事。”乌涵其实在关注着一旁的事物,并不是真的愣神。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不在乎时间的使者,你可真想得开啊。”
不理她阴阳怪气地讽刺,乌涵抬手揉了揉肩膀,拿起一旁的记录本开始翻看。
昌雨起身,精神倒是比前些天好了许多,脾气也恢复了最初让人讨厌的样子,她紧了紧风衣,“乌涵,你知道肩膀上那株藤蔓意味着什么吗?”
停下翻动纸张的手,乌涵瞥向她,“不是代表命吗?”
“意思也对。”见她肯搭理自己,昌雨笑了笑,“不过,它更准确的意思是,代表信仰与畏惧。”说完,径直离开。
信仰与畏惧?
认真地思考了昌雨所说的话,乌涵握着记录本看向窗外,这株藤蔓她从未视为过信仰,而她自始至终都在畏惧它。每天都担心它的变化情况,担心它再受刺激,担心它不再动了,担心它会让自己死掉。
说什么信仰呢?
乌涵曾经有过信仰,那就是活下去,不顾一切、不遗余力地活下去。
现在呢?她也不知道了,总觉得一切问题慢慢解开后,她不再贪生怕死了。至少,每次想起死亡时,她都能以平静的心态面对它,接受它了。
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发生了什么改变,但是,从目前来看,她开始喜欢这种变化了。
起身走到窗户旁,视线里是忙碌的一些人,他们并没有因为谁的离世而停止生活,也没有因为不能生活而放弃生命。这种忙碌与生命无关,只是纯粹的活着。
叶东出现在视线里,他独自走着,现在的样子和乌涵第一次见他时有些许的不同,或许是彼此了解的缘故,他现在看起来高大精明,很值得人信任与喜欢。乌涵看他,目光突然停滞了。
同样看到了窗户旁的人,叶东温和地笑了笑,对她招了招手,比了个吃饭的手势。
回神,乌涵点点头从窗户旁慢慢离开,转身时,她撞上了神色焦急的红桃k。
“乌涵,我我”看得出,她有难以启齿的事情。
“怎么了?”
“乌涵,我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可是,我想要你帮个忙”红桃k期待地望向她。
“什么事?”
从身后拿出一本杂志和一张光碟,红桃k咬唇,“这里面有我,怎么会有我呢?”
挑眉接过杂志,乌涵看到封皮上一个漂亮的女人,和面色黑青的红桃k确实很像,只是画面里的女人chi身裸体,拍摄的应该是色情杂志。
看了看杂志的日期,是五年前刊印的,乌涵问红桃k,“你记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死的?”
摇摇头,红桃k垂着双眸,“记不得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光盘里呢?也有你吗?”
点头,红桃k不知所措,“我以前,是这样的女人吗?靠出卖自己的身体活着”
“事情还不确定,兴许只是长得很像的女人呢。这种情况很常见,等昌雨这里的事情解决后,我就去帮你调查一下。”
“谢谢你,乌涵。”红桃k感激地看向她,“谢谢。”
转至楼梯口,曲曲折折又走了几次回头路,乌涵仿佛遇到了鬼打墙的事。可是,她四周会不时地走过一些人,撞破了鬼打墙的可能,将她这样的猜忌慢慢打消。后来她察觉,自己在有意无意地寻找叶东,直到她又绕了几个弯儿后,才与叶东汇合,两人一起朝食堂走去。
刚出门,两人撞上了穿着雨衣的小常。叶东礼貌地同她打招呼,见她半展笑意,没有停下来,而是行色匆匆地走进了员工休息室。
“下雨了吗?”乌涵抬头看了看,又瞥一眼正红的日头,看向同样疑惑的叶东。
笑了笑,叶东挑眉,“是小常的世界下雨了吧。”
鲁吉从员工休息区走出来,身后跟着周珉,两人回头张望着什么,又走去和叶东打招呼。
“刚才穿雨衣的是小常吧。”鲁吉觉得有趣,“这孩子怎么了?大太阳下还穿成这样,如果是任泽我们还能理解,她打扮成这样就有些奇怪了。”
不明白小常要做什么,大伙儿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