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烟急忙站起身来,拱手道:“义父言重了,烟儿已知错,以后断然不敢再行事孟浪,惹义父生气了。”他这一紧张,莲蓉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跪地道:“国师大人,太子殿下不是那个意思,请您息怒。” 月少卿见两个人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宽慰了些,但是依旧板着脸道:“太子这话听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也不见你有多大的改进,我倒是想去问问北冥王叔到底是如何教导徒弟的,怎么好好的孩子送过去几年,接回来的时候倒是变得如此荒唐,行事也不知道节制己身。” 花凌烟诧异道:“义父何出此言,烟儿何时真的荒唐过呢?您这话要是真的被师父他老人家知道了,怕会要让师姐活活打死烟儿呢。” 月少卿打趣道:“还说不荒唐,悄悄这话说的,你师父明明也是个双十左右的少年,怎么到你嘴里也成老人家了?” 花凌烟笑道:“他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可不就是老人家么!实话实说也成了罪过了?” “行了,少贫嘴了。这么说来,你以后是真的会听我的话了?不管我说什么,只要我认为是对的事你可都会言听计从?”月少卿试探道。 花凌烟屈膝趴在月少卿的膝头,垂着眼帘道:“义父有事尽管吩咐就是。朝堂上你我是君臣,私下里你永远是烟儿最敬重的义父,父皇都不及义父对烟儿的关爱。” 月少卿心满意足的将她扶起来,换上一副春风化雨的和蔼面容,把她拉倒自己腿上坐了,道:“烟儿,你也不小了,也到了该成婚嫁娶的年岁,自己心里可有什么打算?” 花凌烟听了,心中百转千回,都化作一声长叹道:“烟儿能有什么打算,父皇那个不靠谱的,对着全赤阳国的子民撒了这么大一个谎言,将明明是女儿身的烟儿愣是说成了男子,又当众立了皇储,义父您说,烟儿是该娶还是要嫁?娶谁嫁谁都难保对方不将这皇宫最大的秘辛捅出去,到时候出了纰漏,别说义父,就连师父都难以收场。” 月少卿听闻此言,也是头大,心里不禁埋怨穆云歌,明明知晓花凌无错那混蛋的所作所为,却一直装作壁上观,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如果将来一旦东窗事发,烟儿该如何自处,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一个月氏国的人恬不知耻的把持着赤阳国的国政,如果烟儿的女儿身份泄露,自己都觉得自己别有用心,更遑论天下悠悠众口了,到时候,不用政敌为难自己,百姓都能恨不得将自己赶回月氏去,然而月氏自己还能回去么?昧着良心做了这么多年的“卖国贼”,怕是那边连墓地都给自己准备好了吧。 月少卿借着花凌烟所说的实情胡思乱想了许久,才怜悯的看一眼身边已经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小丫头,心中烦闷不已,但还是接道:“人长大了,总归要寻一良人相伴左右的,不然,等你身边这些人都撒手人寰的时候,自己孤零零的一人岂不难受?况且早点为你找一个能管住你的人,替我好好的约束与你,我也能少操点心,或许还能活的长久一些。” 花凌烟听月少卿所说的话落寞中带着无尽的凄凉,知道义父定是又埋怨父皇了,心中也是伤感,唏嘘不已。花凌烟从小到大最是讨厌这样的情绪,因为她记得当年父皇带着母后不辞而别时的前一夜,两个人就是如义父这般,拉着自己的手,嘴里竟是说些让人听了想哭的话,如今月少卿也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花凌烟心中一惊,心道:“难道你也真的要丢下我去逍遥不成?我终究做错了什么,爹不疼,娘不爱,好容易捡了一个义父,现在也要丢下我,还有梦里那个人,居然无情的放了一把火,差点将自己彻底焚毁,这到底是个什么世道,自己苦苦修炼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化出人形来讨人厌的么?” 花凌烟越想,心里越是憋屈,竟然无声的落起泪了,月少卿见花凌烟久久不语,一望之下,才发现花凌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涕泗横流,连鼻涕泡都出来了,不由得苦笑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又没有逼你成亲,哭成这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这要是不小心让外人瞧见了,还以为你义父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咕咚!” 花凌烟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迫留在这里当了许久隐形人的莲蓉突然一头栽到在地,月少卿这才惊觉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忘了莲蓉的存在,难道自己真的老了不成?屋里还有一个大活人都能忘了,不仅扶额苦笑道:“看了我真的是老糊涂了,竟然忘记了自己曾经只是一个医者,罢了,此事暂且搁置吧!这里有瓶玉凝露,是用北冥王府的海莲花的花瓣制成的,用了虽不能长生不死,止血化瘀还是不错的,你们。。。。。。你们自便吧!还有最近宫中怕是要不太平,你就暂且禁足于宫中,修身养性吧!等刺客的身份查明了再说。” 月少卿看了看花凌烟如今的身材,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她小时候那样,凡事亲力亲为了,便将手中已经拔掉封口玉塞的寒冰玉瓶轻轻的放在门口的一张黄花梨木方几上,推门出去了。 花凌烟见月少卿走远,才如释重负般瘫坐在地上,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后的伤还没有好全,被自己的重量一压又疼的怪叫一声从地上弹了起来。 栽到在地的莲蓉在花凌烟的一惊一乍的动作下,已经幽幽醒转,她的伤已无碍,只是这两日神经过于紧绷,乍然放松下来,竟是又累又困,实在没有支撑住,睡了过去。 睡眼朦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