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弥彦死后,长门?也双腿致残,出?不了门?更受不了伤,她曾经学来的忍术排不上用场便一直搁置了好多年。
由纪想了想,评价道:“你在?这上面很有天?赋啊。”
这么多年不用了,还这么厉害。
小南这时骄傲地?说:“我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由纪转了转眼睛,惊奇地?看着她,发现小南好像有点不同了。
像是卸去什么沉重的东西?,身上一直缠绵的阴雨,停了。
她看着小南的样子,想了想,不太识趣地?问:“你救了我,佩恩那边怎么办?”
这果然是个?烂问题,小南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她低垂眉眼,低声说:“死了。”
弥彦也好,长门?也好,她拼尽全力保护的两个?人。
“都死了。”
由纪一怔。
她沉默了许久,她躺在?床上,正对着纯白色的天?花板,她视线模糊,可是纯白的话无论视线清不清明都是无所谓的,看久了,眼前好像飞起黑色的雪花。
小南坐在?一边,听由纪问:“为什么我活着?”
“因?为我。”
小南收回了治愈由纪的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之?前的沉重也好,轻松也罢,都没了,只余下一片空白,她说:“因?为我哭了。”
长门?是个?共情能力很强的人,他在?他唯一的牵绊身上共情能力更强,小南一倍的痛,感知到他身上,便是十倍,百倍,所以,那个?术最后还是中断了。
“由纪,”她忽然说,“对不起。”
由纪眨眨眼,困惑地?偏过头去看她。
离得这样近,小南却在?由纪眼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
明明救她的是小南。
“我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活到如今,盼望的,坚持的只有一件事,”小南顿了顿,转过头,望着窗外朦胧细雨,轻声说,“我想要让长门?和?弥彦好好活着。”
“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
包括把她珍贵的“客人”和?“客人”的故乡推向死地?。
若是她活在?木叶那种常年和?平的地?方,想必是个?依附他人而存活的菟丝花,可是她活在?雨隐这种人命不值钱的地?方,她这注定依附他人而生的凌霄花,长成了旁人可以依赖的参天?大树,她挡在?国家之?前,挡在?村子之?前,挡在?长门?和?弥彦之?前,想为他们遮风挡雨。
可是,每到真正的风雨来临时,走上前去的永远是她拼命保护在?后的人。
她一直在?保护,一直在?付出?,但是倾尽所有,最后一无所有。
“我们为了捕捉九尾,摧毁了木叶,”小南看到由纪明显愣了一下,她当作没有看到,继续说,“我在?那时看到了木叶的样子,不太像个?忍村,倒像个?繁华的都市,想必连火之?国最繁荣的京都都无法与之?比拟。”
“但是,那么繁华、那么厉害的一个?村子,很轻易地?,”小南的手轻轻点在?由纪的被褥上,下意识模拟着佩恩天?道降临在?木叶的天?灾,“很轻易地?,在?战争中,就?付之?一炬。”
“你看,创造和?维持永远要耗这么大的精力,毁灭却只需要一瞬间。”
“我想,正因?为足够轻易,所以战争才这样频繁地?发生吧。”
“这样一座忍村都在?战争面前不值得一提,何况是历史洪流中的某个?人呢?这样辽阔的虚无感,绝望的无力感,痛苦的焦灼感,有的人堪悟需要一辈子,有的人堪悟却只需要一瞬间。”她顿了顿,苦涩着说,“而我们自生下来的那刻起就?已经体悟这样的人间至苦了。”
“你们觉得不公平,所以,要把同样的苦难降临在?木叶,寄希望于?我们也能体会你们苦楚吗?”
“是。”
“所以,你们要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强行联合所有人的苦楚,促成世界的和?平吗?”
“对。”
由纪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受害的是自己的故乡,可是雨隐的处境,小南的人生变得如此糟糕,木叶必须背上责任。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她没有资格指责来自受害者的复仇。
小南给她讲了一个?漫长的故事,有关于?她,有关于?他们三个?人的故事。
她声音平淡,淡的没有波澜,一如往常,她说:“第二?次忍界大战发生的时候,战火席卷到雨之?国,我和?弥彦成了孤儿,相依为命,彼此扶持,勉强维持生活,而长门?是漩涡的后裔,他父母也在?二?战中被波及死去,被迫流浪,我和?弥彦捡到了在?战火中流浪的他,三个?人组成了小家。”
长门?和?小南没什么大志向,他们只要能吃饱穿暖,自己和?所爱之?人好好活着就?可以了。
但是,弥彦不太一样。
他像是这个?国家在?苦难中结出?来的唯一的好果,和?长门?、小南躲在?温暖又狭小的废弃的屋舍里,看着他们像仓鼠一样囤积起大量偷窃得来的食物,莫名其?妙地?想做个?人。
可是